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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页（第2页）

会疯的，绝对会疯的。

什麽都不要了，他愿意放弃全世界，只要手冢还活著。

然而，直到推开最後一个房间，仍然没有看到手冢的身影。

「医生说，所有的生还伤员都在这里了，如果不在的话……」白石担忧地看著不二，不知道怎麽将那半句话说完，或者说，根本没有必要说完。

如果手冢不在这里的话，那只可能是已经死亡了。

不二茫然地看著出出进进的人员，有躺在床上昏迷著的，有身上沾著血迹的医生，有叫嚷著的护士，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慢镜头，而且不二什麽都听不到，仿佛按了静音後，调慢了速度的片子。

太不真实了。

除了假的，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发生那麽多的事情呢？

「周助，周助！」

不二可以看到白石抓著自己，紧张大喊著什麽的样子，但是却什麽都听不见，从他惊吓的眼睛中，可以依稀看到自己的样子，木讷的，呆滞的，不知所措的。

意识在飘离，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个人，那个曾经自己想要永远遗忘的人，原来一切都是徒然吗？他——明明这麽清晰地在自己脑中，从来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淡忘。

他就这麽鲜活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中，他的每一个神情，他的各种声音，甚至於他强硬的动作，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真实地浮现在自己眼前，他们一天前还紧紧相拥在一起，自己还记得他的体温，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呢。

被白石拉出急诊室时，不二犹如行尸走肉，就和患了痴呆症的人一样，只活在自己的想像中，拒绝思考，拒绝现实。

因此，当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手冢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不二并没能注意到。

手冢的手上打著石膏，脑袋缠著纱布，衣服上都是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迹还是别人的，惨兮兮的样子。

白石楞了一下，开始对不二说什麽，但不二依旧垂著脑袋，什麽反应都没有，最後他不得不直接抬起不二的脑袋，对著手冢的方向。

手冢的脸印入眼帘的时候，不二是恍惚的，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他就这麽木然地看著对面同样傻眼的手冢，直到一分钟後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记忆中幻想中的人，而是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不二不受控制的眼泪掉落的同时，手冢紧紧抱住了他。

「手冢，我後悔了，不够，十天远远不够，我还要更久，更久，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丢下我。」什麽都不顾了，就算手冢利用他，欺骗他，玩弄他，都无所谓了，他就要像牛皮糖一样粘著他，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我哪里也不会去，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你实现，即使是死神，也休想让我怯步。

既然语言变得不再被信任，那就用行动来表达吧，一定可以传达到心灵最深处的。

白石欣慰地看著第一次如此表露自己感情的不二，他的失控，他的不顾一切，他的勇敢，这些都是白石陌生的不二。作为最好的朋友，这才是对不二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比起那个假装蛮不在乎一切，包括自己未来的不二要好多了。

远处，迹部笑了一下，松懈下来，靠在墙上，对著电话说了句什麽。他可以感受到电话那边的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什麽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