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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铮答“不在,出去了。”
容落云想,真不在吗还是不想见他出去又是去哪儿,去城中听他的恶事他转身离开,全无来时的急切,只剩一腔浓浓的幽怨。
小街长长,那日天气晴好,他奔跑着放沙燕风筝,那人笑着望他,跟随一路。眼下他慢腾腾朝前走,盯着袍角,许久才到无名居门口。
一抬眼,竟看见霍临风坐在檐下。
“杜仲”
容落云蓦地一惊,踩着碎石跑进去,距离几步远时堪堪停住。他凝视对方,从眉到眼,从闭着的唇到握紧的拳,全叫他打量遍了。
霍临风说“属下又一次擅闯,宫主要罚么”
容落云摇头,不要。一番斟酌,不知糟心事从哪开口,索性推给对方,“你找我有事吗”
霍临风道“缸中的水和花换了新的,喂了鸟,清了清落叶。”
他禀报完,立起身与之相视,“昨夜在子门一角等候至天明,本有话说,不过眼下忘个干净。”
噘嘴显得没气度,容落云将唇紧抿。抿了会儿,不甘心地冲到霍临风面前,巴巴仰着脸,语气切切“哪是忘个干净,分明是不想对我说了。”
他甚少对人解释什么,磕绊,牙打舌头“我晓得你一定听说了,信或不信,总该、总该也听听我说的。”
他不敢看人家的眼睛,于是看人家衣襟的暗纹,“两年前命案生时我根本不在霄阳城,鞭长莫及,没抓到凶手。”
霍临风问“非你所为,旁人为何都信”
容落云答“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霍临风又问“昨夜你在哪儿”
容落云急道“一宿都在朝暮楼”
他迈近半步,神情拳拳,“我与姐姐吃热锅子,饮了一壶新酿的梅子酒,我醉得厉害我、我哪里也没去”
霍临风剑眉微蹙,他等在凄风冷雨中,这家伙却喝着梅子酒。醉得厉害,谁扶着进屋上床,谁帮着铺床脱衣,侧脸一瞧,那面颊上竟有一道粉红痕迹。
大手掐住下巴,他问“酒后乱性么,谁抓的”
容落云一愣,捂住脸答“我姐抓的,她总把指甲留那般长”
答完不捂了,握住霍临风掐他下巴的右手手腕,“昨夜之事与我无关,我一定会自证清白。”
霍临风松开手,怎的从前不证明,如今恳切。
从前不证明,是因为不在乎,一不求封官进爵,二不求光耀门楣,要那些虚名做甚混迹草泽,图个逍遥快活,管他世人敬仰还是侧目。
“如今”
容落云道,“我在乎了,怕被一个人误会。”
羞于明说,想想又怕人家不认,便咬牙补充“你就是一个人。”
霍临风险些破功,他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匹马这腹诽的工夫,容落云已经耐不住了,抬手朝对方胸膛砸下一拳。
“你为何不说话”
他委屈地问,“你的心还因我踉跄吗不会停了罢”
霍临风一把裹住那拳头,简直爱恨交加“停了我就死了”
这一嗓子又急又亮,下一句便又沉又哑,“像个笨蛋,凭容貌当上宫主的么”
明贬暗褒的一句大酸话,惹得天上那云飘飘,蔽了日,地上这云怔怔,瞪着眼。晴转阴又要下雨,霍临风反客为主将容落云推进厅堂,情思暂搁,要议一议擒凶手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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