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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之前（第2页）

就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跟坊间传言不太一样，他不但爬树，还上墙揭过瓦。

两家共用那道院墙不算高，不是轻易就能翻上去的高度，但错手丢出的东西却能轻易越过。

我这种不务正业的人闲在家里，在院里的梨树下放了把摇椅，没事就躺着看书，困意上来了，还能小憩一会儿。结果我好好睡着觉，突然天降灾祸，不知道打哪儿飞来的东西与我的脸擦肩而过，正打在我肩上。

于是我拿着陌生的东西抬头，正见到两只手紧紧扒在院墙上探出个头的少年。

如果那些闲碎的话没有说错，他应该是叫景元。

我举着手里的东西朝他晃了晃，见他无辜的对我眨眼。

随着院子里另外的声音响起来，少年手下一个没抓稳，从墙头直接载下去了。隔着一道墙，还能听到隔壁响起几道清脆的声音，都在关心他的情况，想来应该是他的玩伴。

虽然他们扰人清梦，但我也没必要跟一群小孩子计较，直接把手里的东西越过院墙给扔回去，算是物归原主。

把手里的书卷起来，我提醒对面的小朋友们：“下回再错扔过来，我可就直接扣下来了。”

很快就有个女孩儿应声接上我落下的话音：“谢谢姐姐！”

至于景元为什么会时常被托付在我家，起因则在于某次我从长乐天吃喝玩乐回来，隔壁的院子锁着大门，于是放学回来的少年只能百无聊赖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写写划划，看他神情还颇为认真，也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

我把自家大门推开，又朝后越过门槛看了一眼景元，他正巧看过来，慌忙把手下的东西给擦干净，然后就拿脏手抱在手臂，错开脸不再看我。

我思衬了有一会儿，开口问他：“你家门锁坏了？”

少年不情愿似的点点头。

我眨了眨眼，错身一步让开大门最中间的位置：“来坐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拘谨，少年显得极为安静，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演算什么东西，直到夜色渐深，隔壁的大人终于赶回家，他小跑着抱了本子出门，朝我挥手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隔壁家的门锁其实没坏，景元也不是第一次把钥匙忘在学宫里了。

时间长了其实很容易发现问题，少年似乎有着自己的小秘密，出门与回家时常穿着不同的衣服，应该是在学宫里换过，而且不想让家里的大人发现这回事。

大约是往来匆忙，赶着在大人之前回家，免得轻易露出破绽，所以才会在换完衣服把钥匙忘在学宫里面。

刚开始他也试图逼着我，遇见的次数多了，大概是知道我不会多嘴，于是出现了少年时常待在我家里等长辈回来的情况，因为这件事，邻居还曾经挑了休息的时间正式上门拜访过一次。

我很快就知道了少年藏着掖着不肯告人的小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在偷偷练武。

可关键在于，仙舟人连普通居民一般都会几招云骑枪术，学宫里更是设立有武学课程，正大光明的学不好吗？他父母开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阻挡孩子练武的大人。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顺手做出动作后很快加以掩饰的少年，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回，想注意不到都难。

只是我曾经在某个人手底下练过几年枪法，看着他的动作总会下意识想要皱眉。虽然我已经很久不用枪法防身，但眼力却还有些。

少年挥舞着拙劣又生涩的招式，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在同一个地方至少已经错了三次，我最后还是把手里的书卷起来，趁他没注意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又错了，不要用手腕发力。”

少年轻咳一声，把手里捡起来的梨树枝重新丢回地上：“这是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我得熟练熟练，不然明日就拿不到优了。”

这小嘴一张一闭，理由编的倒是挺好，但是据我听过的巷间传闻，罗浮的学宫除了云骑预备科，根本没有要求武课成绩。

景元似乎也发现这理由编的不好，但他更早注意到另一个点，少年突然凑近到我面前，那那双明晃晃的金色眼睛盯着我瞧，开口说话时遮不住惊喜：“你会枪术？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