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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昊反反覆覆「正在輸入」又半天沒蹦出一個字時,我才迂迴地告知他「我想打視頻」。
十幾秒過後,司昊的視頻通話就撥過來,我戴上耳機接通,昨天困擾我整天的猶豫和忐忑統統不復存在。
我明明是個社恐,但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獨自對著手機講話傻笑,我居然不覺得尷尬,不過我沒有把手機舉得很高,只是時不時瞥一眼。
司昊顯然已經洗過澡,看上去不算太疲憊,臉和頭髮都清清爽爽的,但他還是沒穿上衣,並且仍然窩在床上,趴抱著枕頭,只露半邊側臉給我看。
「……早安。」司昊不尷不尬地說。
我看見,他的耳朵難得紅了。
「我們司老師,」我心中好笑,但不自覺跟著臉紅起來,氣氛有些微妙曖昧,「還記不記得昨晚上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啊。」
我以為司昊多少還是會搪塞過去。
但他僅僅只是又把臉往枕頭裡按了按,支吾說:「……嗯。」
我的心跳也忽然變得很快。
「雲天,」司昊躊躇問我,「剛才那個截圖……能不能刪掉?」
「為什麼刪掉,」我明知故問,「身材怪好的。」
「……」司昊悠長而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誇我還是笑我。」
我彎了彎眼睛。
半晌,司昊抬眼,隔著屏幕盯住我眼睛:「雲老師,雖然我現在清醒了,也斷斷續續記得一點昨晚的事,但你可以,把那些話再好好對我說一遍嗎?」
好傢夥。
這人就不能允許他清醒!
他一清醒我就沒好果子吃!
我這次沒有那麼輕易答應:「我才不要先說……起碼得你先說,你不是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我……好吧。」司昊斟酌片刻,說,「我之前,和你說合租就當是體驗一下,並不是想表達你不聽我勸的意思,因為你有點牴觸,所以我沒有和你細聊,我……」
我打斷他:「我現在知道啦,人好像就是會這樣滾環前進,一頓折騰、白費功夫,再回到起點,最後發現根本沒有出發的必要——可也並不是在原地踏步,你是想讓我經歷這個,對不對?」
「……嗯。」司昊頓了頓,「成長必走的路,是彎路。只有經歷這些事、自己學會處理,等十年後你到了我現在的年齡階段,做事才會更果斷、更直接、更少顧慮地去達成你最需要的那個結果——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遇到那種人,所以一時後悔,一直在考慮我是不是……強硬一點的話,就不會讓你涉險了。」
我的心裡一陣暖意,司昊對我從不是干涉、告誡或指點,他只是想做那一雙,在我跌倒時能及時扶住我的手。
「嗯,還有呢。」當初他想說,是我不願聽,現在我卻想聽到他更多的想法。我給他一些提示,「我昨天說我整理好、考慮好,是指合租的事我想明白了——你又在誤會我什麼呢。」
司昊啞然,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耳朵看上去好像更紅了一點。
「我……」司昊猶豫道,「我一直很擔心……不只是擔心,我很害怕,害怕你會覺得我比你大太多,害怕你覺得我總管著你,讓你不能隨心所欲,更怕你久而久之,因為我們處事方式不同,而覺得我們三觀不合,不適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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