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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毅負手站在操場,把傅承叫了過來,這樣近的距離能夠清楚地看到段毅的嘴角因為上火起了兩個燎泡。
「傅承,我不知道你和聽晚之間發生了什麼,上次她從消防中隊頂著大雪回家以後就高燒不退,一直在哭。」
段毅看著傅承那張盛氣凌人,聽到段聽晚失落至極卻依舊不為所動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她媽媽怎麼問她她都沒說,第二天就向學校請了假,一個人去了豐縣!」
傅承皺了一下眉,段毅一把拽住傅承的領口,無論是從年紀還是體力來說,段毅的戰鬥力都在傅承之下。
然而傅承任憑他的拉扯,被段毅往前拽了幾步。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傅承,不管怎麼說,你務必把聽晚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吸引了那頭正在檢查車況的戰士們的目光,大家一時半會兒有點搞不清狀況,不知道一向對傅承偏愛的段隊究竟是發的什麼火。
傅承和段毅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全力找到聽晚的。」
太多的質問梗在喉嚨,段毅的手因為用力劇烈顫抖:「就是因為聽晚那天在辦公室對江嶼舟的態度讓你不滿,是不是?」
「是。」
時間緊迫,這個時候絕不是說這種兒女情長的好時機,但段毅既然已經問出了口,傅承也沒隱瞞給,坦蕩地回答。
「我和嶼舟在戀愛,他是我的人,不管我在與不在,都不能忍受有人那樣對他。」傅承一字一句道:「任何人都不行。」
段毅瞪大了眼睛,一時半會兒沒消化得了傅承的話,薛祁安從不遠處跑過來,急忙拉著段毅的手腕:「段隊,有話好好說,傅承馬上就要帶隊出發了。」
出任務之前,所有人都要放下心頭的負面情緒。這是隊裡不成文的規定,這麼多年以來,大家早就達成了共識--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次出去,究竟有誰就會被留在戰場,再也沒機會與別人和解。
段毅和傅承無聲地對峙了幾秒鐘,段毅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搓了搓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所有人去會議室,十分鐘的時間。」
會議室每個座位前都放著一張信紙,旁邊是一支黑色原子筆,偌大的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只隱約能聽到年輕的戰士們時不時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
傅承小的時候頑皮,為了避免他整天闖禍,每到周末,父母就把他按在桌邊寫毛筆字,他的字遒勁有力,筆尖落在紙上,只寫了「嶼舟」兩個字,就再寫不下去了。
從前的遺書都是寫給爺爺的,第一次寫的時候年輕氣盛,相信人定勝天,不信水火無情,再往後這麼多年,給爺爺留遺書已經成了一種形式,也少有更多的情緒。
今天看著信紙上江嶼舟的名字,他卻頭一次覺得殘忍。
他的江嶼舟不該出現在任何人的遺書上,他應該被捧在手心疼愛,而絕不是讓他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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