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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草稿暂不标题（第3页）

你自己心中有数！志云生气地高声道。明山说：我怎么心中有数呢？你什么意思？走出去，当面向我说清楚。

志云低头不语。明山道：走啊，和我一同到别处去吃夜宵！

志云向身边的中年妇女耳语：你向我请个假，说我男朋友来了。中年妇女笑。志云却站着不动。明山说：出不出去？不出去我走了。

你走啊！志云说。明山道：每次来了就走。

你自己不说要走吗？你走呀！

出不出去？走，和我一同出去！

志云抿紧双唇，不语。明山说：不跟我一同去？不去我走了。说完，明山转身快步离去了。志云望着他的背影，想：你又走了。你总是来了又走。每次来好像应付。我不明白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难道你真如张满说：家里有几个老婆？

明山的想法简单，志云却想得更简单。两个把事情想得简单的人，却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尽管明山喜欢志云的含蓄，以及她那宛约的哀愁，但含蓄而哀愁的志云却仿佛有些迟疑，好像在虑及得失，老没迈出那一步，没下定跟明山的决心一样，闹得各自心里更生疑云。不过明山来看志云了，不管明山有几个“老婆”

，说明明山心中多少还有志云。志云不再如前一阵那么痛苦难过，只是期望没实现，心里有些恢暗。她和那位阿姨一同去买宵夜，感到宵夜难吃，嚼了两口吐掉，带着灰暗的心情又去上班。整个车间都是电车的咂咂声，并没《纺织姑娘》那种童声的欢快和诗意。上到凌晨四点钟，许多人打瞌睡，连车间主任也瞌睡不止。许多人伏在了电车上，再没人制止。夜变得安静了，整个岗镇都仿佛在沉睡。志云坚持不住，自然也停了电车，伏在电车板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到一个山村去找明山。那是明山的故乡。在山林里，突然一条巨蟒沿山林间的小路爬过来，眼看就要把自己扑倒。志云吓得要哭，明山却突然出现，一脚把那条巨蟒的头踩断了。她跑上去拥住明山哭泣，然后吻他的额，吻他的脸，吻他的双唇。。。。。。

明山离开工厂后便有些后悔。志云瘦得很有些不像样儿了。他觉得自己不仅深深地爱着她，而且还有些同情她。自己本来出生贫寒，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和自己一样，甚到比自己还穷，比如志云，比如工厂里所有的人。他想到常常轻如飞燕从自己眼前跑过去的志兰也形容枯槁，脸色蜡黄，如姐姐一样。想到自己不能帮助她们，他心里就多么难受，恨不能痛痛快地哭一场。

我真是愚蠢，志云上班那么辛苦，我还怪她不随和，不灵性。她有话在心里，可是累得说不出来了！明山想着，便要回去再找志云，拉她走出工业区去宵夜，让她在咖啡屋和自己好好说说话。可他刚回头又站住了，想：这时她恐怕又上班了。

明山想回去，已半夜了，又不知搭什么车。他有心无力地走在街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志云的老公。声音那么轻，像一丝微弱的颤音。明山回头，看见一男一女挽手向自己走来。他们盯着明山笑。明山想：他们在说什么？说我是志云的老公，还是我追求的人已经有老公了？明山就那样站着，看两个人盯着自己微笑着从身边走去。明山想：还是不去见志云吧，她在上班，也许她很烦。

一条贯通南北的公路从岗镇穿过，公路上依然车，车辆川流不息，并且多是货运大车。它们飞快地奔驰着，车轮从宽阔的公路上辗过，卷起一阵一阵的尘灰。岗镇的许多灯熄灭了，只有路灯在猩红地亮着，有两处霓虹灯还没有安歇，依然鬼眨眼一般地招摇。111工业区游走的人早已消散，一阵微风吹来，让人感到寒凉。明山这才觉得夜已经非常安静。他看时间，已凌晨两点钟。他站在公路旁等中巴士车，拦了几辆都不停。明山想：还是别忙离开岗镇吧，明天再去看看志云。即便见不到她，也给她买些吃食，放在她床上。

明山穿过天桥，往岗镇中心区去找住宿舍，路旁一女子突然叫：大哥救我！

女子身着毛衣，脸色蜡黄，她坐在路旁一块石上，有气无力地向明山伸出一只手。明山走过去：你怎么啦？

原来是一位英俊的小哥哥。我快要死啦！女子面上的脂粉掩不住她的苍老，像一位到处乞讨生活无着的寡妇。她眼神迷蒙，乞求地盯着明山。明山向左右看，没一辆的士开过来。明山犹豫了一瞬，伸手去拉她：我送你到医院。

女子的手宿了；回去，继而在石头上伏着，显出极痛苦的样子。明山问：你究竟怎么啦？

她毒瘾着了，一个男子突然在身后出现。他手里拿着一管小注射器。明山抬头问：他吸毒？那男子又道：她这些天没找到客人，交不上毒资。

明山没想到岗镇这么乱，这儿居然有一群毒贩控制着一群卖淫女吸毒。明山盯着那男子；你放了她。

我怎么放她？

让她到戒毒所。

戒毒所要很多钱，你能给她壹万块钱吗？

我。。。。。。身上只有2oo块钱。

那你给我，我给她打一针就好了。

不，我要送她到戒毒所！明山突然感到自己有这个责任，语气非常坚决。那男子突然在夜色中消失了。

不！我不去戒毒所！那女子突然抓获住明山的手，身子依然伏在石头上。明山问：那你要去哪儿？

你把2oo元钱给他，让他给我打一针，我陪你。。。。。。

明山恨不能给那女子两个耳光。他扔开她的手，说：你不能再这样生长活下去！你考虑过你的未来吗？！

我们是卖淫女，没有未来，女子的声音有气无力。明山愤怒道：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不知道，我。。。。。。快。。。。。。死。。。。。。了。。。。。。

明山想；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人需要同情？他毫不犹豫地打了11o，一会儿来了辆警车，向明山问了情况，把那女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