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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我带大夫回家时,小软已经没气了。”
宁霄声音苦涩,“过了这么多年,我已记不清小软模样,只是记得每次我回家,她都跑出来抱住我的腿,笑起来眼弯弯,露出两颗虎牙。后来我时常想,若是当年游过河,省下一些时间,小软是否能得救呢?”
容长烛沉默片刻,“你将怀柏当成了她?”
宁霄道:“我将每一个师弟师妹都当成了她。那种渴望保护一个人的心情,便是我这些年的道途所证,而那晚怯弱的选择,便永远成了我的心魔。所以我跟你说过,我化神的把握,只有三重。”
容长烛叹道:“你该知道,当年之事并不怪你,那时你年纪小,害怕本是寻常,何况水势湍急,便是成人下去,也九死一生,更何况你了,若你没走石桥,只怕连郎中都无法请到。再者,那样的伤,本就活不成了。”
宁霄轻声道:“明白是一回事,但无法释怀,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是自认做到最好,却得到一个坏的结果,那么也会觉得自己已经尽力而为,心里没什么怅恨。但行动中若是稍有犹疑退缩,就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会不会出现神迹呢?”
“你这是对自己要求过高,事事无憾,岂不是圣人?”
少年游(2)
晨钟声一下接一下响起。
佩玉猛地起床,双目清明,穿好衣物后,她见床上的人四仰八叉睡得正香,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推了下,“前辈?”
怀柏懒懒地应了声,把头埋在被子里。
“上课了。”
上课?上什么课呀?
怀柏的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了半天,总算反应到现在是什么状况。
佩玉早就离开,房中空空荡荡的。怀柏一下子弹起来,把被子扔一旁,草草套了件衣服就往六道院赶。
白日已经升到一半,孤山晨雾消散,温暖的阳光从窗隙间溅跃,在课桌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斑。
混合着浅淡的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少年们歪在桌上,已经没有开始的精神,头像啄米的小鸡,快要垂到课桌上了。
后门一个人影,弓着身子,踮起脚,悄悄地潜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佩玉?”
怀柏立起书卷,小声地说:“你怎么也在最后一排呀?你在特意等我吗?”
佩玉默不作声地看了自我意识良好的人一眼,继续认真地做着笔记。
怀柏猫着身子探过来,“哎,你写的字真好看呀。”
“笔记下课借我抄一份呗。”
“长老刚刚说了啥?这堂课考试难不难?”
授课的长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咳了下。
怀柏忙坐好,朝长老笑笑。
这节课学得是如何引气入体。
佩玉本已筑基,不必再修习这堂课。但想到师尊辛苦为她遮掩修为,便乖乖的坐在了座位上。
下课铃声响起,弟子们欢呼雀跃。
佩玉垂眸翻看手中道书,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新认识的弟子们很快地攀谈起来,笑声充斥着教室,但无人接近佩玉。她似乎被有意无意地远离。
怀柏站在后门口,悄悄往里看了眼,取出手中水云螺。
佩玉怀中的水云螺忽然震了震。她拿起螺放在耳边,眼睛在一瞬间亮起,“师、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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