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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乱步顺手拆开一包樱花模样的粉色糕点，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点心有拇指指节大小，刚好可以一口一个。

除了国木田和芥川，侦探社里只剩下谷崎君的妹妹直美和春野绮罗子在，两位女生说话也悄悄的，因此显得侦探社里很安静。乱步感觉心中空荡荡的，就像此时的侦探社一样。

“雪……”

，他张开嘴喊了一个字，异常的感觉无法被忽略，乱步试探着说出几个字，“雪花饼？”

不是。

“雪梨汽水。”

不是。

“雪花。”

不是。

“雪……雪落。”

无法被忽视的怅然若失之感，就好像他没留住什么东西。乱步不满地看了看窗外，天空艳阳高照。“什么嘛，这个天气，根本就不会下雪啊。”

乱步又捏了一块樱花糕点扔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从舌头开始蔓延到所有味蕾。

山崎雪落再次无法被人看到。不仅如此，有关于她的痕迹正被某种无形之物抹去。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送乱步回到侦探社的过程都变成了艰难的事情，有时她的手会穿透乱步的身体，为了避免把乱步摔得鼻青脸肿，她选择用百合藤蔓托住乱步的身体，以百合藤蔓为媒介，将乱步送回侦探社。

乱步醒来后，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窗外，之后才对芥川道：“把你的卡片拿过来，我给你盖章。”

芥川的集章卡分好了格子，每个格子的大小正好能盖一个印章，芥川掏出卡片，摆在乱步面前，卡片上正好有两个红色的印章，一个是谷崎君盖的，一个是织田盖的，乱步盯着红章后面空白的盖在第四个空格上去了。

盖完章后，乱步满意地看着空缺了一个印象的格子处，“这样看起来感觉很合适呢。”

芥川对此并无疑议，于他而言，印章的位置并无紧要，达到目的便可。

侦探社里是一如往日的祥和气氛。

［或许，夏日能迎来一场雪落。］

港口黑手党内，太宰治难得放着一堆工作在一边，把自己整个人缩在靠椅上发呆。敲门的声音响起，他微微颤了颤睫毛，道:“进。”

穿着西装的秘书小姐又搬来了不少资料，将这些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到太宰治面前。太宰治没有理会这些，反而将视线投放在秘书小姐身旁的空地上。芥川银用眼角余光偷瞥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太宰治托起下巴看着山崎雪落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毯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而在芥川银的视角看来，太宰治就像在发呆，于是，为了避免首领难得的闲暇休息时光被打扰，芥川银安静地从房间退出。

山崎雪落漫无目的地看着芥川银离开房间，而后将视线放在太宰治身上。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像发呆，又有些像在看着自己，山崎雪落有些摸不准。她直接从正门推门进来，守卫却好像根本看不到她一样，被她推开的门守卫会有些疑惑门为什么开着，根本不会去思考门为什么开着，是不是有人进出。别人看不到自己只是其一，自己的存在感被削弱是其二。

但太宰治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从意外在孤儿院醒来后无法被人看到，到被森鸥外的人形异能发现，再到太宰治不受影响直接看到她，除了【人间失格】这个反异能外，一定还有什么东西使他在这个世界变得特殊。

山崎雪落歪了歪头，看着太宰治又将视线放在被涂抹了特殊漆料而显示一片漆黑的玻璃，山崎雪落曾有幸见过这面玻璃墙打开开关的样子，玻璃变得透明，阳光从玻璃墙壁直射进来，温暖的阳光将整个房间灌满，由内而外，可以将横滨整个城市纳入眼睑。

太宰治的视线盯着黑色的墙壁发了会儿呆，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山崎雪落的样子，在短暂的憩息后，又将目光放在面前的文件上，整个人陷入一种完全机械化的状态，翻阅文件，给出意见在文件上写字，把处理好的文件放到一旁，继续拿起下一份文件。

这就是首领的工作。身为首领，无论情不情愿，无数人的命运都会在他手下短短一行字中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他要扩张组织使组织强大到别人无法轻易动荡这个组织，要维持组织的顺利运转使组织成员心有所向，有时做出杀人的决定，有时也下达保护人的指令，一切的选择都是最优解，摒弃自己的感情，唯有至高无上的理智与麻木自己的痛苦并存，他才能在一个又一个通往不同答案的道路上选择出唯一正确的那一条，才可以保护横滨，保护这个世界。

这一切，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凌晨三点，最后一本文件处理完毕，太宰治揉了揉僵硬的肩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黑色的风衣包裹着他骨感的身体，因为太过瘦弱，导致他每走一步路看起来都像是摇摇欲坠，但他每一步都稳健地踩在了地面。

太宰治颇为平静地冲着山崎雪落的方向走过去，山崎雪落站起身来，微微仰头看着太宰治正向自己靠近的身影，他的表情冷漠到让山崎雪落感觉陌生。可这才是独自一人时，太宰治最常有的状态。

太宰治目不斜视，以相撞的路线直冲着山崎雪落走过去，山崎雪落有些惊讶地闭了闭眼，因此，她未看到太宰治看向她的短暂一个瞬间。再睁开眼，太宰治已经直接穿透她的身体，离开了这件办公室。

山崎雪落想起自己将睡着的乱步送回侦探社的场景，从手腕蔓延出的绿色藤蔓延展自己的身躯，长出白色百合花朵的那端触及到太宰治的身体，在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本质为异能力的藤蔓消失不见。山崎雪落这才想起，这是【人间失格】。即使她拥有能够触及到这个世界的媒介，但也无法触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