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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走的匆匆,连背影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欢喜,钟意看的失笑,心中更觉羞窘,歪在塌上,衣袖掩面。
玉夏上前来将门合上,口中奇怪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事,”
钟意却无颜同她讲,只低声道“不必理他,你们自去歇息吧。”
玉夏应了一声,随即离去,钟意却有些躺不下去,索性起身,摸一下茶盏,觉得杯中水已然冷了,又拿去火炉边温。
李政从没有这样有劲头儿的做一件事,大半夜跑去烧水,一个人忙活的高兴,他身份所限,免不得惊动了旁人,想要上前相助,却都被他赶走了。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水热的也格外慢,李政望眼欲穿的折腾了两刻钟,方才忙活完,顾不得头还湿着,随意擦了一把,便兴冲冲的往钟意院子里去。
钟意将那盏温热的茶喝完,仍旧没等到李政,还当是他中途退缩了,然而转念一想李政要是知道“退缩”
两个字怎么写,想必明日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已经过了午夜,时至初一,昨日年关点的红烛仍旧在烧,倒很有些喜气。
钟意起身见了,却想起前世同李政成婚时点的龙凤红烛来。
那时候她心里怨他,即便答应嫁与他,也是为了兄长与越国公府,新婚当夜,缱绻过后,便翻过身背对他,李政想伸手揽她入怀,手臂也被她拨开了。
白日里行大婚典仪,夜间又夫妻同寝,钟意其实很累了,然而不知为何,身体疲倦,精神却是清醒的,直到天色将明时,方才有了几分困倦,正待合眼小憩片刻,却听身后李政披衣起身。
手臂粗的红烛燃了一夜,似乎也燃了倦意,烛泪流了一烛台,连内里乌色的烛芯儿,都有些无精打采。
烛台一侧搁着银钎子,他信手执起,挑了挑那烛芯儿,那红烛火光颤了几下,光华更胜原先。
钟意静静瞥见,心中微动,却没有出声。
李政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身一看,似乎有些窘迫,顿了顿,方才回塌躺下,低声道“都说这双蜡烛要燃到天明才好。”
钟意思及此处,头脑中一时混沌起来。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自梳妆台前执起一根银簪,信手挑了挑那灯芯儿,便听外边有脚步声传来,李政的影子出现在门窗之上,隔着老远便开始嚷嚷“阿意,阿意你没关门吧说好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钟意活了两世,仍旧钦佩他的脸皮,简直刀枪不入,半夜喊得这么大声,唯恐别人听不见,没好气道“闭嘴。”
李政上前推门,现内里没关,心中着实欢欣,闪身进去,一脸乖巧道“阿意。”
钟意无奈道“你小点声。”
“好好好,我小点声,”
李政殷勤的蹭过去,搂住她腰身,嘴唇若有若无的亲吻她面颊耳畔“都这么晚了,我们也歇了吧”
钟意既好气又好笑,侧目看他,媚眼如丝,却没言语,然而目光之中流转的情绪,便胜过万千了。
李政心里也跟着了火似的,低头重重亲她一口,手臂用力,将人拦腰抱起。
钟意伏在他怀里,微生羞赧,低声道“把蜡烛熄了。”
“我才不要,”
李政满脸抗拒,道“那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钟意听得滞住,伸手去拧他耳朵“李政,你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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