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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消息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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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珠子自得了这个差事，便有了小小的权力。除第一日到杨氏府邸通传长公主将带八公主、九公主出席，每日只在皇宫、长公主府和各商铺间奔波，长公主的令牌、兑牌交于他，不但可调用对服饰、妆扮、礼仪精通的人辅佐，自由出入，还可支用后宫钱财。这种事嘛，有人有钱，总是好办的。他不过把流程搞清楚，把一应使用搞齐备，别的也都是长公主做主。难就难在他第一次自己办差，不得不来套虚的，师父说权力场中办差，人比事重要，你不想从中图钱，难保别人不想图，你想办得轻松便捷，下次办到难事，难保上面不疑你不尽心。

这日他算着常锦该到万佛寺替皇上上香，便驾车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去时不敢打扰，常锦上香出来，见他跪在路边，下车问他是何意？

灵珠子连磕三个头说，小的师父不在了，头一次自行办差，诸事不明，还望伯伯指教。

这声伯伯叫得常锦心头一软，扶他起来，挥袖给他掸了掸衣上的灰，说上车说吧。

给常锦赶车的小太监蓝珠子便换去灵珠子车上，灵珠子上车还是跪于常锦身旁。常锦说，坐，坐，想来我和你师父认识的时候比你还小些。常锦又拉他，他才盘腿坐于常锦脚边。常锦说，虽我选了刘氏，他选了忠于司马氏，他得势时也未坑害过我。

灵珠子说，那时我还小，师父从不与我说那些，只说等我长大，这天下，司马氏还是刘氏，早就分明了，仔细办差就是。

常锦说，他说得对——他走时可还好？

灵珠子说，还算平静，原本说是只能活半年，褚皇后寻得个方子，竟多活了一年半。

常锦后悔说，早知我就去看看他了，我一直以为永初三年他就不在了。

灵珠子说，我师父曾说，若日后伯伯提起他，便让我告诉伯伯，深谢你当时助他出宫之情。若不提，就不给伯伯添麻烦了。

常锦不禁出了会儿神，看他笑说，你是有何事不明？

灵珠子说，一是春日宴我从没去过，不知从何入手。二是事涉陛下、皇后、淑妃、长公主、两位小公主，我实在有些悬心。

常锦笑说，头一件，你依托杨氏便是了，他家接待三位公主，必也不想出差池。第二件，陛下、皇后、长公主其实是一头的，怎么交待就怎么办，皇后若问起，问什么答什么，别出主意。记住，你就是个备料的，菜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长公主做主。只须事事尽心，事事禀报，另一件每日账目要记清楚，说明白，须知道，长公主是个节俭的。若宫中有什么人，借这个事，想要赚钱，你只管告诉我。至于淑妃，最多给她打两下出出气，我们当奴婢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灵珠子听着便知他没有要帮潘淑妃的意思，嘿嘿一笑说，打两下是不怕的，只是给公主寻夫婿，虽轮不上我多嘴，若长公主问到什么？一问三不知……

常锦笑说，我们做奴婢的，只知道些招猫逗狗，街知巷闻的事，是最平常的，你只需将宾客名单要到，长公主若要打听谁，你再依令打听便是。

灵珠子一脸喜色，笑说，我怎么没想到要宾客名单呢？

常锦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把这摊事办好了，以后这类事陛下多半还会委派于你，在宫中，也就多少有些根基了。若偶尔受个什么事拖累，陛下又需要办这个事了，才会有被宽宥的可能。

灵珠子忙跪下，又给常锦磕了三个头。

常锦受了，笑说，你自去吧，不必等我，有难处再来寻我。

灵珠子说，多谢伯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说这是我师父教我做的白茧糖，我儿时见过师父用这白茧糖招待伯伯，不知是不是伯伯喜爱的。又一笑说，只做得这几个，伯伯别见笑。

常锦大喜说，你师父做这个是做得最好的。常锦接过，将布包打开，里面一个小匣，打开小匣，一个个凹槽，铺着布，里面一个个白花花的菱形白茧糖。确是当年常寻爱用的匣子。

灵珠子下车去，换了赶车的蓝珠子过来。

蓝珠子一见常锦手里捧着的白花花的点心，眼睛放光。

常锦笑着恨他一眼，递到他面前说，吃吧。

他忙捡了一个放在嘴里，又糯又甜。他惊喜得瞪大了眼，说师父也尝一个。伸手捡了一个就塞到常锦嘴里面。

常锦回味着这久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