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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索绰罗家的事,善保的名利心反而淡了。
他与乾隆,这对史上有名的君臣已经相遇,善保却有些犹豫,难道就这样出仕,围着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头儿屁颠儿屁颠儿的做几十年奴才,然后等着白绫上吊。
何其惨淡的人生哪。
善保叹一口气。
“怎么了,长吁短叹的?”
君保和董鄂氏挑帘子进来,善保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到底是挨过廷杖的人,装也得多在屋里养几天。
董鄂氏眉眼里俱是温柔笑意,问善保,“好些了没?”
“劳婶婶挂心,已无碍了。”
善保瞧着俩人的脸色,笑道,“今儿叔叔脸上带着喜庆,可是有什么喜事,也让侄儿跟着乐一乐。”
君保笑看妻子,“我说就瞒不住善保吧。”
在善保床上的椅子里坐下,“这案子结了,索绰罗英良昨晚在牢里畏罪自尽,圣上连同索绰罗瑞阳的爵位、官职一并削了。”
善保一声叹息,“这次总算能太平了。”
总算死了。
“是啊,那老东西,平日里端着一张笑脸,内里却是歹毒。他这也是自作孽,你不必放在心上。”
君保是恨极了索绰罗家,笑道,“还有一件喜事,刘统勋大人说你考场上已经将题目答完,圣上允放入考生答案一并批阅。你在家准备殿试吧,估计到那时伤也大好了。”
善保吃一惊,“这都可以?”
他的旅行计划岂不泡汤了。
“万岁爷仁慈,不忍你再耽搁三年。”
君保问,“善保,你以前见过万岁么?”
“嗯,说起来也是碰巧,去年我陪先生、袁先生带着福保佳保去潭柘寺赏雪景时,路上遇到了皇上,皇上是微服出行,当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说了一道的话。”
善保一说,董鄂氏坐在善保的床头,喜得难以自抑,双手合什,激动万分,“哪里想着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呢。”
君保亦欢喜,叮嘱妻子道,“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别到处乱嚷嚷。”
“我知道。”
董鄂氏拉住善保的手,笑望了丈夫,转向善保道,“还有件喜事,是你二叔沾了你的光。今儿早朝,皇上赏了你二叔双眼花翎。”
善保笑着反握住二婶的手,温声道,“二叔是为了我们才谋了京官儿,若是外任,不止于此。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感念二叔的德行才赏的。这可是咱们一家子的喜事。”
董鄂氏歉疚道,“因祸得福吧。若是你没翻案,今日咱家与索绰罗家怕是要换个个儿了。说来也怪我治家无方,才有墨云这样吃里爬外的奴才!”
咬牙切齿。
凭心而言,这几年董鄂氏对他们兄弟很是周到,并无亏欠之处,善保笑劝,宽她心道,“平日里我瞧着墨云也是好的,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他每日跟在我身边,我也没察觉。婶婶也不必自责,您一个人管着府里几十口子,墨云的事,怕也是索绰罗家有意引诱呢。自古便只有千年做贼,没千年防贼的理儿。所幸如今拨开乌云见月明,墨云自作聪明,白白将小命儿填了去。也是报应了。”
董鄂氏沉默半晌,仍然有些黯然。
善保笑道,“我还有事想求婶婶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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