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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边,那差役抬手就要赶秦霁走,手还没落下,袖子就被秦霁抓住。
秦霁轻蹙眉头,不解地望着他,这个人收了自己二十两,怎么也该说个缘由出来。
他被一双水灵灵的眼这么看着,头回对个男人生出了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秦霁的肩,“兄弟啊,你对这姑娘已经够好了,别再执迷不悟了。”
差役们看着秦霁这两天又拿银子又送菜,都以为她和商晚是姘头。
另一个也跟着帮腔,“就是,你不知道,她和乌主簿有——”
他话说到一半,里面便有一声惨叫穿到了天上。
差役回头看了眼,继续推着秦霁往街上走,口中继续道:“有一腿。乌主簿为了救你那姘头,到大商户里威胁人家花大价钱买他的东西,刚刚那商户上门告了一状,他这会儿正在受刑呢。
乌主簿都能做到这份上,和那女人的关系定然不清白。兄弟,你还年轻,长得也好,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为这种女人可犯不着啊。”
乌连出事了?
秦霁站在衙署外,听着里面的惨叫声,隐约辨得出来几分乌连原来的音色。
阴沉沉的天在她进去之前还能漏出点儿阳光,如今抬头,那些阳光落下的漏隙已被乌云填满。
不见天日。
“快回去吧,要下大雨了。”
差役见她不动,又喊了一声。
要下雨了?
秦霁抬起步,一时不知道要往哪里回。天边阴了下来,地上的路跟着变得不怎么清晰。
凭她自己,救不出商晚的。
像在应和她的所想,雨滴从天边成片的黑云里落下来,砸出一片附和的声音。朴蓝棉布长衫被一点一点沾湿,沉闷地黏在小姑娘身上。
秦霁站在一处已关了门的商铺檐下躲雨。
不过两天而已,她身边的一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静静站了许久,便是雨小了也不肯出去。忽而生出一股执念,想等雨停。
可等着等着,雨又大了起来。短短的屋檐在这样的雨势下什么也挡不住。
凉凉的雨丝在脸上身上拂过,秦霁一路寻着有屋檐的地方往回走,还未走多远,身上已湿了大半。
“姑娘!”
赵望的喊声隔着这瓢泼的雨丝传了过来。
秦霁回过头,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赵望身上套着油绢,手中撑开的伞伸到她头顶,挡住了这一小片雨。
“姑娘拿着吧,这里离客栈还远呢。”
秦霁一言不发,视线越过他落到了停在一旁的青篷马车上。
她实在难以做到不把这两天里发生的事与陆迢联系到一起,她出不了笑话,他就要动手让她出笑话。
这个人就是要在她身上寻开心,去榴园的第一日,他便说过的。
赵望又伸了伸伞,秦霁接过,转眼就用力往地上一掷,气势汹汹朝马车那边走了过去。
一向斯文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举动,赵望愣了楞,望着地上的伞,宁肯相信刚刚是被风吹下来的。
待他反应过来要拦,秦霁已经顶着雨站在了马车边。
她用力拍了两下车厢,窗边的帘子一掀开,秦霁便握紧了拳,“陆迢,你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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