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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嗯。”

洛微雨点头，他相信这个人可以做到。

张允先玩着桌面上的小玩意，忽然看到一瓶外表精美的东西，便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想必是上一个太太不小心留下来的指甲油吧。”

洛微雨说着的时候，张允先已经拧开了瓶盖，是红色的液体，在洛微雨的呆愣之下，张允先拉过了他的手，将红色的小刷子轻轻涂在了他的指甲上，留下一抹靓丽的红。

“……你！你在做什么！”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洛微雨想要将手抽回，又不舍得离开。

“好看。”

食指的指甲上涂好了红色指甲油，洛微雨嘀咕：“这是给女人涂的东西，给我涂什么……”

“你涂也好看，红色很衬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洛微雨也会为此心神荡漾。

要说两个人之前也不是突然认识的，这段相遇还颇有点戏曲话本的老套初遇意味。

两年前的初春，洛微雨正满十八，歌舞厅借着他的嘘头办了一堆乱七杂八的节目，阿桑那会还没跟在他身边，陪着自己的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名叫清文。

清文是念过一点书的，也不知是怎么的沦落在这种地方，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因此歌舞厅的人也都不多待见他。

洗碗池的菜叶子还飘在水面上，灶房里吸烟的老胡子缓缓吹出烟圈:“不就是肚子里有点墨水？街头那招摇撞骗的老翁子还会念几句诗呢，要真有文采，怎么不见去书局找个活儿，在这种地方自视清高，有必要嘛？！”

旁边砍着柴火的小圆帽说道：“前些日子我见他抱着个包裹，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偷了什么物什，我吓得呀，上前一抓，原来也都是些书而已！”

老胡子摆手：“他一个读书人，干不出偷东西这事儿。”

小圆帽努努嘴：“别说了，那小书生又来了。”

老胡子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走了，干活儿去。”

清文一向不辩解什么，洛微雨认得他，在洛微雨跟着晴池的第四年的时候，这个人就过来了。

如今四年过去了，清文依然不闻不问，而他自己的位置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洛微雨表演下台后，老板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边，搓着手掌问他:“微雨呀，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要不要给你安排个人？这边伶俐的下手有很多，你想要哪个都成！”

洛微雨讶然:“任我挑么？”

老板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蚊子：“那当然了！你喜欢谁就尽管挑去！”

“那我要他。”

洛微雨连名单都不曾看过，直接就点了清文的名字，一时之间室内哗然，原本拼了命努力表现想去头牌身边的，都跺着脚抱怨，清文更是连想都没想到洛微雨会点到自己。

“微雨先生怎么会点他啊，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干活也不利索。”

“说不好是微雨先生就喜欢这种的，他也才刚红起来，晴池小姐曾经待他不好，或许是对清文有了相同的怜悯之心吧。”

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离开了，清文垂着眼睛望向地面，洛微雨走到他身前：“跟我走？”

清文跟着洛微雨回房间，依旧面无表情，洛微雨便忽然没了那种兴致，按理说，他把清文提了上来，清文就不应该高兴些吗？就算没有表露出感恩之情，也应该是有点解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