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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握著勺子的手有點軟。

不只是手軟，連帶著手腕和指尖也是一樣的酸軟，長桌下的兩腿也沉甸甸往下墜。

像是綁了鉛塊一樣。

被勒到淤青的喉嚨，這個時候開始疼了。

保羅能明顯感覺到，在經歷了黎明的前風波之後，他和茉莉之間關係像是突破了一點。

「那，那些魔法晶石想得那麼厲害。」

「茉莉。」

「你是不是暴露了？」

這才是保羅最關心的事情。

坐在長桌上金髮少年嘴角還沾著濃湯的油脂。

空蕩蕩腸胃獲得滿足感覺充斥著的心靈，讓他緊張又被困頓折磨的神經，終於清醒了幾分。

感嘆完了凱西的強大之後，保羅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這時候蹲坐在乾淨桌布上，跟他們一起吃飯的凱西，叫著鮮活的生魚。

牙齒咬的「咔咔——」作響的時候，保羅甚至能在異瞳長毛貓側頭的時候，看到凱西白皙尖利的獠牙撕爛魚肉的樣子。

保羅伸手觸碰自己滿是青紫色脖頸發問的時候。

埋頭在盤子裡慢慢嚼碎骨頭的凱西開口了，毛髮-漂亮的玳瑁貓，褪去了可愛假面。

連帶著現在弱小的姿態，都變得詭異危險起來。

抬起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異色瞳，插入兩人的對話，慵懶地慢慢甩了下尾巴。

「暴露了？」

「茉莉要是暴露了。」

「你覺得我們還能坐在這裡安安靜靜享用午餐？」

「教會那些穿著重鎧甲的鐵騎，會毫不留情踏過這條街道，闖入這座高塔。」

「然後綁在的火刑架上燒死的人就會是她。」

凱西的聲音是很有魅力的男性嗓音。

第一次聽得時候，保羅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但是當看過他看過凱西龐大的本體之後，再聽這種令人性感磁性男性嗓音，就會顯得有種異樣的魅力感。

又帥又危險。

有種刀尖上行走的刺激感。

在女巫的長桌上，討論會不會暴露的問題，保羅感覺這不是個好問題。

尤其是在滿桌子美味佳肴，窗戶還飄著厚厚黑色積灰的時候，那種一半平靜一半風暴的既視感就會格外強烈。

就好像風暴中最後的寧靜地。

一樣。

「見過星辰女巫的人都死了，就跟那個暴徒一樣，而那些在篝火現場驚慌失措逃跑的人。」

「沒有誰見過她正面目。」

凱西慢慢咬碎了魚骨頭，悠閒的舔著鼻頭的動作。

有種狩獵者的傲慢，像是大型食肉動物的致命壓迫感，撕裂的魚肉跌落在精緻白瓷盤裡。

仿佛暴徒被撕爛的胸口，看的保羅心裡隱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