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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宪把脸埋在他肩上,喃喃地跟着他一起念着那些地名,原来那次审判的时候记在纸上的这些地名早就刻在了心里。
“仨俩字就是一方水土一方人,那么多的好地方啊,现在被打成了粉,可以后还会立起来的。你得替我去把那些地方都走遍,替我去吃鲜死人的狗肉汤、酸菜白肉炖粉条、鸭血粉丝汤……”
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带些古怪而动听的调子,像哄小孩子入眠的摇篮曲。
张立宪呜咽了一声,用力咬住他的肩膀,隔着衣服都尝得到一股铁锈味。那个人轻轻笑着,抚摸着他的背:“去吧,去吧,替我杀没杀净的鬼子,替我走没走完的路,替我去看看完整的中国有多么壮丽。然后,等你该来找我的时候,你再来,给我讲讲你看到的景色有多美,吃过的东西有多香,见过的人有多幸福。”
走出这间没有通风口的房子,等在外面的师座奇怪地看了张立宪一眼,死瘸子没看,他死样活气地坐在车座上抠着车门上的漆。
天亮的时候,太阳像从怒江里蹦出来的一样,新鲜、干净、漂亮、耀眼,它把这阴沉沉的世界给笼了层金边,就连那棵被雷劈死的枯树都像焕发了生机。
张立宪冰冷的四肢开始有了些暖意,他沉默地看着行刑队走来,沉默地看着那个人被哨兵押出来,沉默地看着那个人用火柴磷片、一颗臭弹和骗到手的师座的枪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行刑队里的那个总是念叨“我饿”
的克虏伯毫不犹豫地跟着给了自己一枪,看来他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去那边了,此刻他被枪支撑着跪在那里的身体安静得像在祈祷。
场面很混乱,师座抱着那个人表情似哭似笑,慌乱中抬起头来正对上张立宪的视线,师座的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不叫
?怎么不哭?怎么跑过来抱着他拼命地摇?”
张立宪发现师座这样瞪圆了眼睛一脸诧异和询问的时候,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就笑了笑。师座的眼神更加茫然了。
真的,师座原来也是个大男孩,不管他砍过多少人,手下有多少兵,他都还是个大男孩,有一股意气和稚气。师座也是那样天真的在理想的路上踉跄而行,为着一个听起来慷慨激昂的理由拒绝坐下,为着骨子里澎湃的热血愿意为国捐躯,为着渴饮匈奴血认定中国军人已无无辜之人,为着善恶分明的良心称那个人一声兄长,为着不甚明晰的信念左右彷徨……一个还相信一场战役可以改变现时中国之颓势的大男孩,他的血是热的他的心是诚的他的泪是真的,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这样已经不错了,真的。
张立宪沿着山路走了,没再看那具在师座怀里慢慢冰冷的尸体。他不留恋,没有了灵魂的肉|体只是个会迅速腐烂的躯壳,也许会被埋在哪里生花长草,也许会滋养百八十代的苍蝇。如果哪一天那个人的灵魂借着另一个肉|体出现在他面前,比如说死瘸子的身体吧,他一定可以认出来,并且绝对不会嫌弃那条瘸腿和那个老鼠脑袋的——只要壳子里装对了灵魂就成。
张立宪觉得脚下有点发飘。
那个人曾经偷了一个团,后来他把他们留在了南天门。那个人还给自己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龙文章,他把这个名字留在了行刑队带来的裁决书上。那个人偷走了很多人的心,他们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忘记他。那个人还偷走了张立宪的下半辈子,还好他没变成倒不下去的尸体,他只是缺了一半的魂,躯壳里填充的另一半是一个外号叫死啦死啦的家伙的,张立宪作为交换把自己灵魂的另一半留给死啦死啦。也许早在南天门的时候就交换了。
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一半魂,硌得人心里发痛,可是走路不再发飘了。如果自己走路还不够稳,那就给自己背上多加两块石头,如果自己头脑还不够通透,就用枪通条戳戳,一切都会好的。
禅达的天空真明净,云很白,有看不见的灵魂在天上发笑,他说,还有比这更好玩的吗?我是累死的。
我不累,我还活着,替你去你没去过的地方,吃你没吃过的东西,看你没看过的风景,杀你没杀净的鬼子。张立宪在心里默默地答。
身后响起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是死瘸子游魂似的跟上来:“小太爷送你回家啊?姆们团座说过……”
又一滴眼泪落在脚边的地上,张立宪擦擦眼睛,抬头看着神情不安的余治。余治嗫嚅:
“老张,别想了,在这儿好好休息几天,咱们还得跟着师座去打仗呢。”
张立宪笑了笑,站起来继续扫地:“嗯,打仗。”
他还是师座最精锐的刺刀,但不再是师座的影子,他有了那个人想要他有的独立思考的大脑,也有了再也不会崩溃折断的脊梁。
几年之后,张立宪带兵投诚了昔日瞧不起的红脑壳们,跟着他们走遍破碎的河山,看着打成了粉的地方在一年又一年柳绿桃红的时候又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处处锦绣处处醉人。
明净的蓝天上有人在笑,笑得轻佻又深情,他说,哎,这山山水水的真美啊!
是啊,真美。张立宪在心里默默地答。
作者有话要说: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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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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