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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已经见过的,犬山家家主,犬山贺...身边的”
大久保良一为林年等人,主要是初次来日本的恺撒几人一一介绍桌上人们的身份。
龙马家主,龙马弦一郎。
风魔家主,风魔小太郎。
宫本家主,宫本志雄。
樱井家主,樱井七海。
橘家家主,也是现任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
石桌一侧和室的内里,八张小桌一字排开上面供奉着不同的长刀,刀柄上用黄金描绘着八种不同的家纹,分别是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龙胆、上杉家的竹与雀、犬山家的赤鬼、风魔家的蜘蛛、龙马家的马头、樱井家的凤凰和宫本家的夜叉。
在介绍到龙马、风魔以及犬山三位家主的时候,林年身后的恺撒等人都被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大概和昨天接机时那三位冠以同样姓氏但现在已经香消玉殒的女性有关。
“源家家主和上杉家主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还在赶来的路上,还希望几位贵客谅解,在此静坐品茶等候少时。”
政宗先生今日穿着一身黑羽织,在石桌前也是在主坐的位置,面含礼貌而亲切的微笑,声音沉稳而庄重,明明是白苍苍的老人,但在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却给了路明非等人奠定了这个老人一定是“领袖中的领袖”
的印象。
在林年等人入席后,身旁的大久保良一低头对桌上所有人轻声说了一句,“失礼します。”
说罢后便走进了露台空地之中,在那人群的其中一个空缺撑起黑伞站定不动,看得出来那是这次会议之中属于他该待的位置,无论是蛇岐八家,还是日本本身,这种正式的场合对于座次的排列顺序相当严谨。
林年现今的心思较以前更加敏锐,观察到了露台空地上站着的男女数量基本与圆桌前的家主们持平,所以应该可以理解为这些人都是家主们的贴身护卫,若是往常,高层的会议是不便有太多旁人面听的,而现在大概是因为特殊时期,就连是在大本营中的会议都会有各自的护卫贴身保护。
“又见面了,林年君,自上次分别后,已有一年之余的时间了吧?”
政宗先生见到林年视线偏移在空地上的人影上,不由出声唤回了他的注意。
在政宗先生开口的第一时间,林年身旁坐下的恺撒略微抬头,目光落在了这位老人那线条如刀刻般清晰的面部上,海蓝色的眼眸与那色泽纯正的黑瞳交错在了一起,后者面对恺撒忽然的凝视也只是颔以示礼节。
“一年了么?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在日本分部的那些经历对我来说好像还是在昨日,但在来时的东京街头巡游了一圈,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已经过了一年之久了,很多事情,以及日本的情况似乎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林年转头回来轻声说道。
“这一年以来的确生了一些变化,好的变化,坏的变化,如若给各位带来了不好的第一印象,那自然是我们的失责。”
贵客已经入席,即使人还没有来齐,政宗先生也提起沸腾的水壶,把沸水倒进茶碗中,再把水倒掉。再从铁壶中取一大勺热水倒入茶碗,用茶筅轻轻搅拌。他的手法轻灵而神情肃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便如琴师在风中弹奏,无声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不如说,我们会坐在这里,本身就是蛇岐八家的失责吧?毕竟我听见了一种有趣的说法,通过辉夜姬联系上本部诺玛出的求援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骗局,所以才会有我们一到日本就遭遇了蓄谋已久的猛鬼众恐怖袭击的事件。”
林年的语气很平静,但任何人都能听出里面毫不留情面的追责。
如果是恺撒、楚子航等人出面和橘政宗交涉,或许会因为之前的一系列日式的礼节和招待给麻痹,从而放软、放轻交涉过程中的重点,被对方避重就轻地将一些事情一语带过。可林年不一样,满打满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日本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的话就没有理由再跟这群日本人客气了,他见识过日本分部的做派,知道该怎么去和这群人正确地交涉。
“生了这种事情,作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我难逃其咎,所以在此我谨代表蛇岐八家全体成员,向被无辜陷入险境的各位致歉。”
政宗先生站了起来,后退三步,双膝跪地挺胸,双手平放大腿上在陈述完道歉的内容后,身体前倾,双手顺着大腿就滑向地上直到手肘贴地,那颗永远都是被无数黑道仰望的象征权力顶峰的苍白银的头颅贴靠在了榻榻米的地板上。
在政宗先生做出这个动作的第一时间,石桌上的另外五位家主也立刻起身后退摆出了同样的姿势,随即还在愣神的恺撒、路明非等人就听见了雨伞坠落地面的动静,转头就看见了雨中的那些家主护卫们统一地在雨地之中双膝跪地,头贴水流过的灰色地面。
土下座,算得上是日本道歉礼节中数一数二的,能比土下座更有诚意的动作大概只剩下更低姿态的土下寝了,也就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五体投地,但土下寝直到今天在日本文化中更多只出现在综艺和电视剧节目里,有着一些玩笑梗的含义,所以不适合在真正严肃的场面出现,眼下六位家主呈现的土下座已经算得上是最高规格的致歉了。
套用国内互联网上嘲讽日本道歉文化中很经典的一句话:我都土下座了,还不原谅我吗?还要我怎样?
恺撒、楚子航以及路明非都用余光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表情都有点绷。
兴师问罪的确是在他们这次来到会议上的一环,就此他们都准备好跟本家大吵一架,然后从中攥取一些有利的情报和之后在日本行动的方便,但谁能想到,林年刚提出这一点,对方就全部给跪了?
其实就连林年本人都没想得到橘政宗在这件事上居然会带着蛇岐八家滑跪得那么干脆,看着这一跪跪一地的年龄能当他爷爷或者妈妈的位高权重的成年人有些怔住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这会不会是本家的小诡计,所有人都串通好了,等到他一提这档子事就一起跪下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日式震撼,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按照日本森严的阶级制度,作为黑道皇帝一把手的橘政宗在这种半公开的正式场合跪下来了,那么在他位置之下的家主们肯定也得跪,家主们一跪,外面站着的护卫们岂有看戏的道理?
林年侧眼看了一眼大雨之中跪得整整齐齐的男女们,黑色的雨伞落了一地,大久保良一、宫本一心以及乌鸦也夜叉这些他熟悉认识的人也是毫无怨言地淋着雨进行标准的土下座,只要他们的家主不起来,他们恐怕就得跪到天晴雨停。
“要不差不多得了。”
在林年呆住的时候,他身旁的路明非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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