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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当然,这次行动最后他被当场抓包。

彼时当他抬起头时,恰巧对上了席隐意味不明的眼,他懒洋洋的问他在做什么。几乎是在瞬间,陈阁不仅是脸,连带着脖颈一线全都通红,好半天才收拾好情绪劝他要多穿些衣服,你的手很冷。

席隐当时说了什么陈阁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抓住自己的手腕带到他的脸上,笑着说:“陈阁,我不冷,我的脸是热的。”

之后一连几天,陈阁都躲着席隐,几乎只要一见到席隐他就会想起这个场景,然后脸颊通红。

这天,席隐又离开了,刚巧此时下了多日的雪也终于停了,外面暖阳当空,雪覆青松,陈阁决定出去走走。

一路上陈阁却总感觉有莫名的视线在打量自己,无论走到那里,无论在何处,这种感觉都如影随形。而且不知为何,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的朋友,几乎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掉头就走,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陈阁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逛了两圈就朝巴代家走去。

刚踏进门,陈阁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灰味,于是他穿过幽暗曲折的长廊,他来到了正堂,果然看到神龛前香雾弥散,向前几步,还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阿满也在。

但很奇怪,再看到他的那一瞬,他们的眼里闪过很多情绪,陈阁此刻看的很清楚,是难以压抑的恐惧。尤其是阿满,她几乎要失声尖叫,直到巴代拄着拐杖重重咳了一声,她才勉强压下眼底的惊惧。

她对上陈阁不解的目光,扯出一抹笑,言语慌乱,说:“哈、哈哈,陈阁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不知道呢。”

陈阁抿了抿唇,说:“前两天。”

“哦哦,难怪难怪。”

陈阁疑惑:“难怪什么?”

阿满:“……”

“没什么。”

阿满扯开话题,问:“对了,谙谙还好吗?”

陈阁沉默片刻,说:“挺好的,你别担心。”

“哦哦,好。”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弥散开来。陈阁微微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沧桑的双眼,是老巴代,他正目光沉沉的注视着自己,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此次,陈阁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对自己的疏离……不、不对,还有席隐,席隐没有。

想起席隐,陈阁心头一暖,但很快,他又垂下双眼,沉默片刻,说:“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阿满见状,讷讷会了声:“好。”

但当陈阁跨出门槛,离开巴代家时,阿满忽然跑出来,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见他回头,对他说:“陈阁……明天是少、席隐的生日,希望能帮到你。”

陈阁一怔,旋即笑了笑,清浅的瞳孔纯粹又干净:“谢谢,我知道了。”

告白

夜里,陈阁双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灰暗的墙面上,思索着席隐的生日。睁着眼睛想了很久脑袋里都还是空茫茫的一片,直到后半夜,思绪转来转去想起了小时候外婆给他做的那碗长寿面上。

那其实是一碗很普通的面,白面黄汤,一点翠绿的葱花点缀,味道却格外鲜香爽滑。黑暗里,想起外婆,陈阁浅褐色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色。

次日,傍晚时分。

陈阁打开木楼的窗,寒凉的空气瞬息便扑向脸颊,他顺势将脖子上缠绕的红色围巾向上拢了拢。窗外银装素裹,屋檐下挂满晶莹剔透的冰棱,屋内却温暖如春,火塘窝着火,散发着热气。

陈阁围在火塘边,拿出找到的面粉倒进木盆里,加了些水便开始哼哧哼哧的和面。

陈阁今天将木楼翻了个遍也只找到了些挂面,虽说挂面也不是不可以充当,但陈阁想,长寿面图的是长寿,挂面太短了,他还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的那碗面的面条很长,吃面时,外婆还对自己说,这面就得长,这样才能保佑吃面的人也能活得长长久久。

陈阁生日时的那碗面是外婆在街上买回去自己煮的,还记得面还没下锅时,他曾偷偷掰下过一小段尝尝,很脆,也很咸。

于是陈阁在面粉里加了些盐花,最后用刀沿着面团的轮廓将它切成一条粗粗的长线,还撒了上些细白的面粉想将他搓的又细又长,可惜最后事与愿违,面条外观一段粗一段细,表面坑坑洼洼,好在没断。

而他也充分吸取了上次面条翻车的教训,煮面前就将所有的调味料分门别类的放好。

但却在第一步时就出了意外,陈阁并没有注意到锅已经预热很久了,于是在倒油下锅时不小心被迸溅的油点烫伤了手心,尽管在第一时间便用凉水浸泡,但依旧难掩刺痛。

好在最后没有再出现差池,这碗面总体来说做的很成功,雪白的面上升腾起袅袅的雾气,再配上翠绿的葱花,卖相颇佳,对此陈阁十分满意。

做完面后,陈阁看了眼窗外,此时天边只留下一线橙黄,山风清寒,吹动窗外黝黑的枝干张牙舞爪,好似群魔乱舞。

陈阁等了一会,见面条渐渐散了热气,叹了口气又将其放回锅了里,用热水温着,心里疑惑这次席隐怎么回来的那么迟。

席隐每每有事要离开木楼前都会先告知陈阁一声,他总是当日清晨离去,次日夜幕归来,所以陈阁理所应当的掐着时间做长寿面,却没想到失算了,不由暗自懊悔做得太早。

天渐渐暗了下来,陈阁点燃木桌上的油灯,伏在桌上等着席隐。恍然间,这个姿势与过去的某个瞬间重合,也是这般烛火晃动,山风呼啸。可能是室内太过温暖,渐渐的,陈阁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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