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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令我震惊的事不少,但这件绝对排名第一。朱墨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岂不是二十出头就结婚生子了?还有“谭思立是谁?”
我竟然把自己脑子里的问题不小心说了出来。
苗家奶奶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朱靖:“赵爽的妈妈谭思萍有个小她十三岁的妹妹,当年谭家出事的时候,谭思萍在混乱中走失,还未足月的谭思立被送到了地处偏僻的苗家接受庇护。苗正和朱文竹出事的时候,张家搭救了朱墨,跟随着朱墨出现的还有净心咒阴卷,也就是说,朱墨就是净心咒选中的加持人。”
什么?净心咒跟着朱墨出现?我手中的净心咒是我的生母给我的,而那时的朱墨是我生母的儿子,那么我手中的净心咒最开始选择的是朱墨。可他手里的净心咒是哪来的呢?
“有记载以来,净心咒选择的都是成年人,虽然成年人承受痛苦的能力大,同时也有个更大的弊端,那就是杂念多,所以没人能在净心咒加持后活过二十年,有的甚至连一年都撑不住。”
苗家奶奶摇了摇头,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些我都听村长说过了,可我哪里还有一年活头,不过是在脑袋搬家前,为自己身边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已经知道了一个加持人选,我们便开始商量对策,既然成年人杂念多,那就试试让加持者的孩子来试试。有了这个计划后,我们为朱墨和谭思立举办了族内婚礼,很快朱靖降生成为了净心咒的候选人。”
苗家奶奶向我靠近一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而我的大脑正处于飞速运转中。朱靖,朱墨在沉入沼泽前叫喊的名字,他交代要我帮他照顾朱靖,原来是让我照顾他的女儿。朱墨本与我就是表兄弟,他的女儿自然该称呼我为表舅,算起来谭思立是木头的阿姨,那么这小女孩该怎么称呼木头呢?表哥?怎么我就突然升了辈分,不过,有了这个朱靖,原本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木头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亲戚。
苗家奶奶使劲攥了攥我的手腕,打断了我的思路,也吓了我一跳。
是啊,净心咒一开始就选了朱墨,现在他走了,净心咒又落在了他女儿身上。我的生母把带有净心咒的玉锁给了我,在我遇见木头后就找回了净心咒和玉锁,由此看来,净心咒也选定了木头,只要被净心咒选中,怎样都逃脱不了。我看着苗家奶奶,心里一紧,她之所以给我们下蛊就是为了防止在净心咒的选择的过程中出乱子!
();() “请奶奶主持加持仪式!”
我学着村长的样子向苗家奶奶行礼,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木头的小命还在她手上呢!我必须毕恭毕敬。
苗家奶奶再次狠狠瞪了村长一眼,见我已经下定决心,只得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朱靖来到石碑前,我还在恍惚中,手指传来一阵刺痛,苗家奶奶把我和朱靖的手按在了石碑上,我们两人的血浇灌着石碑上的浮雕凤凰,我手腕上的凤凰翎瞬间安静下来,火焰也同时熄灭。
四周传来隆隆声,脚下的地面跟着高频率晃动起来,村民们举着火把向坟冢靠近,我能感到他们亢奋的情绪。
坟冢上的石块虚晃着,犹如花瓣般缓缓开放,露出了包裹在坟冢中央的柱子,我定睛细看,那是立于九角塔中央的承重柱。
苗家奶奶放开了我和朱靖的手,转身对仍保持鞠躬状态的村长道:“行了!你先下去点火。”
村长终于起身,全身僵硬地挪步向柱子,不敢有一丝半毫的怠慢。他扭动柱子上的机关,柱子缓缓降落,村长向后一挥手,一批村民跟着他一起跳到柱子的顶端,很快柱子载着他们如同电梯般消失于地面。
难道这里就是举行净心咒加持的祭祀场?太不严谨了吧!这里还献祭过凤凰呢!合着一个场子从事多项业务啊!苗家奶奶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令我忍不住打冷战,现在算不算一个好时机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些莽撞地开口道:“奶奶,对不起!”
不管怎样,对长辈先服软才能更快达到目的。
苗家奶奶闭了闭眼,抿着嘴唇嗯了一声,很长时间不见她训话,我再次开口道:“奶奶,你看,我接受净心咒加持的事已经势在必行了,那赵爽您就没必要拘着他了吧!”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虚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苗家奶奶保持着闭眼抿嘴的姿势,仍不见动弹,我开始心慌了,正要开口继续求情,朱靖悄悄伸出小手攥住了我正在流血的手指,她望着我,眼睛清清亮亮的。看着她,我的心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她这么小就没了爸爸,我猜她的妈妈也不在了,否则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不应该是我和苗家奶奶。而我势必辜负朱墨的托付……
兴许是这片刻沉默令苗家奶奶改变了心意,她睁开眼睛,从怀里摸索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递给我,我赶紧接过瓷瓶连连道谢,苗家奶奶交代道:“这个喝下去不会马上见效,因为这药水不是驱虫,而是化虫的。”
();() “是,是!知道了,奶奶!”
我向朱靖笑了一下,从她的手中抽出手指,小心翼翼把瓷瓶收进外套内袋。
“你得有命回去救他才行!”
苗家奶奶冷冷的加上一句,让我原本放松了的心再次收紧,难道,加持净心咒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我都难以承受,朱靖怎么办?
正想着,柱子从地下升了上来,苗家奶奶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朱靖,上了柱子顶面。待我们站定,几个村民也跟着上来为我们举火把照明。
再次来到这地下世界,与上次进来时不同,明显被修整过,曾经满墙的蛛网和图画被金漆覆盖,朱红色的地面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铺呈,踩上去竟然有消音效果。过道两旁整齐的摆放着火盆,雄雄火焰噼啪作响,丝毫不见黑烟。奇怪这么多火盆同时燃烧,这地下是从哪里通风供氧的呢?
苗家奶奶牵着我和朱靖迈向金碧辉煌的大厅,这里的呈设倒是没怎么变动,村长和先头部队林立于地面凹槽旁,手中仍持着火把,整个大厅里所有明火设备均被点燃,火光赋予了这里神圣的感觉。
我们踏过地面凹槽,避开地上所有的犀角杯来到大厅正中央曾经陈放苗丹头颅的地方,村长恭恭敬敬低头拱背,双手高举这一只红色的漆木匣子缓缓前来交给苗家奶奶。
苗家奶奶接过盒子,挥手让村长退下,口中念起奇怪的咒语,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飘出两缕白烟,它们缓缓升向空中,先是旋转纠缠,而后分开围绕着整个大厅旋转飞舞,这时,立在凹槽外的村民们开始低声吟唱,听不懂的歌声回荡在这密闭空间里让我心慌。
那空中的两缕白烟终于在吟唱中缓缓向大殿中央的大犀角杯降落,这时我才看清,它们是净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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