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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进退有度既不至于招致结党营私的罪名,又能恰如其分地拉拢与同僚的交情,在朝中人缘是一等一的好。
傅至景宅中的两个小厮会在日暮时分离开,白天人多眼杂,日日来找傅至景的孟渔通常都是夜半到访。
他今日刚去过德怡王府,见了二哥一家子和乐融融,好不羡慕,不禁提起远在宜县的傅老爷和傅夫人。
傅至景高中至今因公务缠身,竟从未回过宜县,不知道是否也想念家中亲人。
“不如等明年春天你向吏部告假,我与你一同回去看望他们。”
他这样提议,一双眼睛亮澄澄地望着傅至景,里头的期待水一般地涌出来,摆明了是自个儿想回宜县——那里有他最欢乐的年少时光,每每忆起都满面笑容。
傅至景不忍心浇灭他的热情,将他散在额间的一缕发别到而后,摸着他的脸笑了笑道:“听你的。”
未免太过好说话了,仿佛只是随意搪塞的一句,至于能不能做到另当别论。
在川西险些丧命让傅至景意识到正有人虎视眈眈,敌在暗处他在明处,不知何时就会冷不丁地冲上来咬他一口,打得他个措手不及。
前几日他见过张敬,对方得知川西一事,恐他性命有忧,已经按捺不住想修书送往刘震川手上推动大计,若非他竭力阻挠,现下孟渔应当已经因冒认皇子下狱被判处极刑。
“真的吗?”
孟渔眸光发亮,仿佛已经到了春天,迫不及待地规划起行程,“那明年的春猎我不去了,跟你回宜县,父皇未必会同意,但我会求他的。”
他舒展着眉,喋喋不休,“或者等雪一停我们就出发,就是路可能会难走了些……”
傅至景面带笑意地听了会,倏地勾着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
孟渔一头的墨发散落在胸前,他怔住,嘟囔,“我在说正事。”
傅至景手指勾住他的发尾卷了卷,似笑非笑睨着他,“这不是正事吗?”
孟渔羞红了脸,无骨蛇似的软趴趴躺着睡好,抿着唇轻轻喘着气,眼睛转一转,“你的伤……”
“早好了。”
傅至景让人坐直,将衣袍绕到身后结结实实地在孟渔双手上打了个结,后者双臂顿时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着为所欲为了。
他见到傅至景玩味的目光,害羞地垂下脑袋,墨发盖住大半张脸,遮不住绯红的耳尖。
好似孩童在坐摇椅,悠悠晃晃。
咯吱,咯吱——
响到后半夜,月儿被乌云掩去,又在清风吹拂里透出三寸清辉,顺着窗缝照在落了帷帐的榻上。
云消雨霁。
最后一场暴雨送走了夏日,迎来了萧瑟的早秋。
孟渔前阵子的担忧落了实,老蒙古王于六月病逝,七月新蒙古王继任,方到八月边境就小有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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