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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纪修予头也不抬地捻过一页,随口吩咐道:“替咱家研墨。”
案桌上砚台边搭着一小块朱砂墨,林鹿不敢怠慢,当即挽了袖子上前磨墨。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入耳只有墨块匀速研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茶。”
过了半晌,纪修予吐出一字。
林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心说难不成掌印今夜心血来潮,唤我前来只为了在跟前伺候……?
正当林鹿端过茶盏双手奉上时,不知是不是纪修予阅览奏折太过入神,以至于手上失了分寸,一个没拿稳,顷刻间整杯茶水全数泼在林鹿身上,杯盏也跌落在地,绽裂千百碎瓷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哗啦!
林鹿来不及细想自己怎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赶忙后撤两步,“扑通”
跪在地上就开始告罪。
“无碍,”
纪修予终于合了奏折,轻轻掷在桌上,接着好整以暇地抬了眼,“有没有烫着?起来回话。”
林鹿心头一暖,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答道:“谢掌印关心,奴才愚钝,跌了掌印茶盏,还请掌印恕罪……”
可他不知纪修予下一句话就会让他如坠深渊。
纪修予保持着慵懒姿势没动,耐人寻味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林鹿被茶水打湿的衣衫,莞尔笑道:“林鹿啊,你做事不够仔细——要么就是别人都太蠢。”
“你真的以为,你那点秘密,能逃过咱家的眼睛?”
纪修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语调也是寻常那般温和,乍一听还以为是闲聊攀谈,但其内容字字句句落在林鹿耳中不啻于黄钟大吕一齐敲响,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震出体外。
林鹿瞬间如遭雷劈,一张脸吓得煞白,哆哆嗦嗦低头朝下身看去——
入春衫薄,濡湿后紧紧贴附在人身上,将青年已经发育的那处形状勾勒得清清楚楚。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一具货真价实的男人身子。
万劫不复(倒v开始)
在这一剎那,林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纪修予不打算给林鹿时间作出反应,他缓缓坐正身子,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案上:“林鹿,你好大的胆子。”
林鹿伏在地上,身子猛地一抖,湿衣浸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我……我……”
林鹿嗫嚅着。
他的脑海里空茫无物,恐惧、震惊、后悔……种种负面情绪雾霾似的笼罩逡巡,将理智冲击得七零八落,无论如何也组织不出一句辩解求饶的囫囵话。
纪修予似在欣赏林鹿的狼狈模样,优哉游哉开了口:“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后宫太监有去根不彻者,需上报净身房复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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