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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纪修予是真有心将林鹿培养成接班人、左膀右臂一样的存在。
林鹿不置可否,猜不透纪修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还不是反抗的时候。
与纪修予平时乘坐形制相同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厢下摆着脚踏,林鹿径自走上车,清冷的嗓音传出轿外:“烁金街,悦宵楼。”
“是。”
秦惇冲马车略一拱手,偏头冲后扬声道:“出发!”
车乘缓缓驶动,其后两列锦衣卫肃步随行。
林鹿端坐车舆之内闭目养神,手中摩挲把玩着那枚象征身份的乌金腰牌。
纪修予手下两大权力,一为东厂,二为司礼监,都是朝中各势抢破头也要拉拢的香饽饽,他竟将这二者的次席全都赋予林鹿身上,不知到底是何居心。
马蹄嘚嘚,车驾得极稳,林鹿几乎感受不到大的晃动,他微微睁开眼,目光落在“秉笔太监”
几个字上,指腹缓缓划过腰牌上凹凸的篆纹。
是真如他所说,帮他分担繁务?还是不怀好意,只是想将林鹿推到风口浪尖?
想不通便静观其变,林鹿收好腰牌,决计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正是搏得信任的关键时刻,万不可让纪修予起疑。
不然阿娘就白死了。
此时林鹿并没有被“天降馅饼”
冲昏头脑,甚至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借机查清阿娘这些年在做什么,为什么如此行事,十余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最重要的——阿娘与她从前绝口不提的林鹿的父亲,究竟会是何人?
林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双亲绝非常人,否则阿娘不会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重创朝廷。
朝廷?与朝廷作对,阿娘的仇人是皇帝、王侯将相、还是整个大周?
想到此处,林鹿眸光一黯,恨意笼上心头,压得他不得不轻出了口气。
虽已起意,可若要落到现实,林鹿还真不知如何实践。
他大可以借沈行舟的身份行方便,但他仅动了念头便作罢——不合适。
沈行舟人微言轻,背后势力不足以支撑他登上王位,况且……就他本人那个性子,又明显对那个位置的兴趣不大,并不是适合利用的最佳人选。
“少主,到了。”
正当林鹿愈发困扰,马车渐停,轿外响起秦惇的声音。
车帘一路垂放,林鹿也就没能提前发现,悦宵楼左右商户皆被清空,同时围有众多锦衣卫严防把守。
一下车,入目连个看热闹平头百姓的影子都见不到,向远眺去,半条街都被东厂番子封锁起来,很难想象这与往日辉煌盛景的烁金街是同一地界。
秦惇走在前面带路,低声向林鹿道:“启禀少主,昨日将老鸨带回厂狱后不久,此楼内藏的无数刺客高手,趁弟兄们尚未形成合围,从各层破窗而出、四散奔逃,反应过来再去追已来不及。”
“所以眼睁睁看着案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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