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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见状一把拍下猫蛋不安分的爪子,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方才叫你切果子喂马,你喂完了吗?”
“哎!我这就去!”
猫蛋急忙闪躲刘高接连落下的巴掌,一溜烟跑远了,嘴里嘟囔:“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又饿不死……”
赶走了猫蛋,刘高缓声对林鹿道:“无碍,你慢慢吃,有禁军守夜,晚上安心休息便是。”
“爷,既然有刺客,皇上为什么不下令回京,不是更安全?”
林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
刘高弯唇笑笑:“你以为咱们是出来玩的?这是秋狝,军队随行,若因区区刺客就打道回府,岂不是让周围部族全都笑掉大牙?”
林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去慢慢吃,不着急。”
刘高拍了拍小太监后背,“这儿来回人多,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爷,今夜我睡马棚。”
林鹿走出两步,回头又道。
刘高微微一愣,心道这小子难得硬气,就依着他应允了。
也难怪林鹿悉心,这两匹袖珍马是由北野苍族多年培育进贡而来,全大周一共就这么两只,身量是普通马匹一半,正适合年少的皇子皇女训练玩耍,御马监重视非常,不仅派专人看护,还在秋狝营地上建了特制的保温马棚。
林鹿一股脑将枕头被褥搬来,挨着受伤的棕马铺开,准备彻夜守着它。
棕马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通过鼻子前时不时喷出的白汽判断它的生息。
夜渐深,嘈杂人声弱了下去,巡逻卫兵走过时的沉闷足音被隔在厚重苫布之外,林鹿得以卸下心防,面上浮现出脆弱的神色。
“松烟,你一定很疼吧?”
林鹿伏在棕马身边,小心抚摸它身上未落鞭痕的地方。
“对不起,是我不好,护不住你……”
林鹿自顾自说着红了眼圈,心疼之余更是悚惧不已——幸而今日的五皇子对马不对人,他和师傅才能逃过一劫。
在侍童院时,林鹿曾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听话,安稳度日茍活一生不难,可经此一事,小太监终于切身体会到何谓皇权至上、何谓身不由己。
刘高常说,这两匹马比他们的命加起来都值钱,要好生照料。
可御马监上下视若珍宝的宝马良驹,在上位者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惩处的贱种孽畜。
良马若此,何况人乎?
林鹿不敢再往下想。
花马挨蹭过来,林鹿回抱它脖颈,脑子里乱成浆糊。
正当这时,门帘撬开一条缝,一道人影闪进马棚。
“谁?!”
林鹿吓了一跳,抄起烛台握在手中。
烛火昏黄,林鹿并不能看清来人相貌,依稀见得那人将门帘谨慎关好,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你……是谁?”
林鹿紧张地瑟缩了下,声音染上惧意:“站住!再往前…我我我叫人了!”
“你骗人,你根本不叫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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