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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他望向布鲁斯，蓝眼睛潮湿、柔软，像是南法海岸线尽头的返潮，水汽在他的眼睫上闪动，像是正在被浪潮包裹的繁星。克拉克轻轻喘息着，他想要说点什么，舌尖在唇缝边缘掠过。但还不等词句从克拉克的喉咙里溢出来，布鲁斯就咬住了他的下唇。

细微的刺痛迫使克拉克张开双唇，这就为布鲁斯的侵略提供了更大的方便。他含住克拉克的舌尖，把他急促的呼吸拆吃入腹；然后再一次把性器顶端送进克拉克的子宫口。突如其来的钝痛和快感让克拉克本能地弹动腰腹，他在热切的深吻中萌生出几声软闷的低哼。生理泪水随着他快速眨动的眼睫，顺着面颊流下来。布鲁斯用拇指揩去了那些湿痕，但他也依旧强硬地捧着克拉克的脸侧。

在远超想象的情浪之中，克拉克紧紧怀抱着布鲁斯。他绷紧脖颈，某种从自然而然的预兆中孳生而出的恐惧让他的腰背发颤。他还没习惯这样充满占有欲的性爱，布鲁斯的犬齿滑过克拉克的颈后，这让克拉克不由自主地发出充满惊惧的喘息声。

但他没打算逃开。克拉克从不会在布鲁斯面前逃开。他缠抱着布鲁斯，哪怕后者正是此时此刻纠缠在他脑海里，与本能相斗争的恐惧的由来。克拉克的大腿轻搐，他在情欲的跌宕起伏之中，迷蒙地侧过头，嘴唇贴上布鲁斯的眼角。

“爱你，”

克拉克小声说，“好爱你。不想离开你。”

出乎意料的，布鲁斯急促的喘息中夹杂进几声满含酸涩的哽咽。他用力亲吻着克拉克的颈侧，像是要把克拉克的灵魂的一部分吞入腹中。他感到精神触角在意识海中愈来愈深地扎根，牢不可破的精神链接刺进布鲁斯的每一簇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回忆。尘封数年的痛苦和悔恨骤然间破闸而出，将横亘在布鲁斯脑海里的断壁残垣冲垮殆尽。

他感到那洪流滚滚而去，水声溅溅，涌进狭窄脏污的小巷，淹没遥远彼方的崇山巉岩，裹挟摇摇欲坠的昏黄灯柱，将跳跃、腾燃在记忆尽头的烈火浇成灰烬。狂风又起，涛声依旧，湍流渗进被冲洗一新的原野，流动的脉络变得孱弱，最终消融无踪。

布鲁斯蹲下身来，他的掌心贴上草浪滚滚的平原；紧接着，一股细流又从他的触摸之处溢出。精神链接把布鲁斯的心脏缚得愈来愈紧，像是要把浑身上下的全部水流，都从双眼之中挤出。布鲁斯盯着那股单薄的涓流，清澈冰凉的泉水穿过布鲁斯的指缝。他的泪水滴落下来，在平坦的原野上融开一道膨胀的深壑。布鲁斯感到自己深陷下去，又被浩浩汤汤的暗流重新托回地面。

青天白日之下，一切焕然一新。本该在记忆中亡佚的韦恩宅在空气中挥发出涤荡一净的铮亮气派，阳光充满偏爱地在花园和草场上投下光晕。一个细小的亲吻，透过精神链接，试探性地落在布鲁斯的面颊上。

布鲁斯望着镶嵌在婆娑绿影中的红蓝色火箭飞船，火红色的披风忽地从张裂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布鲁斯飞快地抓住那片在空气中张扬飞舞的红帆，它转而在布鲁斯的肩膊上流淌。

“克拉克。”

布鲁斯低声呢喃。

“卡尔-艾尔。”

他说。

红披风随之猎猎而动，原本化作潺潺涧流的溪水，再一次澎湃地涨涌、逼高。清莹的水流在布鲁斯的腿边潆绕，急促的漩涡飞快地逼近他的膝盖；但布鲁斯并不因此感到寒冷。

他向前迈出第一步，滂沱的急流似乎因他的动作而畏惧、消退，但很快便卷势重来。水浪舔舐着布鲁斯的腰腹，奋力将他推向即将赶赴的尽头。布鲁斯向前走去，他抱着色彩鲜艳的火箭，红披风裹在胸口。

他向前走去，浪潮被他的目光裁成一道无法被吞食，亦不会再沉没的迢迢长路。

他向前走去，张开双臂，怀抱中的古怪造物烟消云散。他张开双臂，怀抱中浑然天成地靠着克拉克的体温和呼吸。

所有的一切——痛苦、折磨、愧疚、困厄，统统化为乌有。过去的终焉、未来的伊始，在此时融为一体；融为全新的起源。

布鲁斯张开双唇；或者说，是克拉克向他敞开躯体。他的嗅闻掠过春夏交接的青涩烂漫，最终深入长林丰草的隐秘。他张开双唇，某种不可言喻的满足将他的理智碾成碎片。

他终于为克拉克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初次标记让克拉克在彻底接入精神链接过后就变得有些困倦。他只记得布鲁斯最终在自己的体内射精，微凉的精液让他本就湿滑的后穴变得更加潮润。oga的本能催促他并拢双腿，快感拧松了理智的最后一颗旋钮。克拉克紧紧抓着布鲁斯的后背，像是要把自己的喘息和布鲁斯的心跳声融为一体。直到破碎的呻吟从他的舌尖探出，克拉克才意识到自己也已经达到高潮。

他的体液在蝙蝠侠漆黑的战甲上沾染一片晶莹，克拉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替布鲁斯抹净自己留下的痕迹。但布鲁斯抓住了他。

轻薄但坚韧的披风裹在克拉克的肩上，他在布鲁斯的牵引下，赤足重新站定在地面上。布鲁斯扶着克拉克的后腰，再一次将唇吻落在沁血的腺体上。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细细的，蛛网似的血流；这让克拉克敏感地缩了缩肩膀。他的眼睫下垂，迷茫又温驯地望着布鲁斯。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初次标记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力量，而发情期则让他的超能力消散无踪。

布鲁斯的唇沿上沾着属于克拉克的血渍，但他仍旧向克拉克递去一个亲吻。来自自身的、过分熟悉的气味引诱克拉克张开双唇，他轻声呜咽着，循从布鲁斯的引导，再一次跨坐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