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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客返势去二（第2页）

她母女俩进了屋，见这周遭的墙壁皆是木板搭就，上面还有些许刮痕，以及那种像是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极为脏乱。

卓冷屏扶着墙，墙板也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不甚结实，好像下一刻就会塌陷一般。

她走近床榻，见这床是用木头支起来的，上面垫着一堆枯草；晃了晃，也‘嘎吱’响了。

“母亲，这架床不稳当呀……”

张老媪慢慢走过来，往木床上坐了坐，然后哈哈大笑道：“你我在破庙里那种日子都挺过去了，睡一张床又咋了？你放心吧！”

“那女儿就睡上了。”

卓冷屏见母亲不以为意，也欣然笑了。

卓冷屏凭着烛光，走到旁边的一张木桌前，拉开桌下的抽屉，见里面有一把生锈的小刀，便揣在身上了。

“冷屏，你干什么去啦？”

张老媪躺在床上，问道。

“见有把刀，顺便揣在身上。”

卓冷屏吹了吹手上的灰尘。

“你拿这玩意睡觉？”

张老媪怕她去干出什么事来，有些慌张。

“娘，您不用担心，我是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的，容被贼盯上……最好带个东西防备着些。”

她说罢，便安心打了打哈欠，躺在上，借窗外的一束月光看着母亲的脸。

冷屏许久都没这么直视过母亲了，觉她的脸竟愈见消瘦、枯了。她知道母亲自从经过这几月来的奔波，身心都乏累了，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冷屏甚至有良心上的自责，愧疚未能好好保护她，未能让母亲享受到晚年安宁的生活。只能用那透澈的眼睛真望着她，轻轻说道：

“母亲，您好生休息，女儿还要陪您过上好日子呢。”

张老媪心头一酸，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一句话。

这一刻很寂静，甚至寒冷，但在这母女俩心间，唯一能感受到的却是温暖。

张老媪打了个哆嗦，“有点冷啊…”

她说着，拽了拽自己单薄的衣服。

“冷？”

卓冷屏没有丝毫犹豫，一时间就站起来了，她迅将外衣脱下，攥在手里，走近那张床榻，把衣服静静披在母亲身上。

“这样就不冷了，可是？”

卓冷屏笑嘻嘻问道。

“不冷啦，不冷啦……”

张老媪绽开了慈祥而幸福的笑容，便缓缓垂下眼皮，似乎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