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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赠长明（第2页）

沈古柯皱起了眉头，他没有见过楚长明这个样子。他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他想起一开始楚长明脸上隐隐出现的落寞的神情，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思索了一番前因后果，恍然大悟起来，”

哦。楚长明，你是不是想和云梦泽圣子他们告别啊？那是要告别。应该的。可是，我得跟你说件事情啊，昨天夜里军中出了什么大事吧，我也不太清楚，云梦泽还是连夜赶过去的，他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事情有点多，估计是来不了了。长明，我们快走吧。云梦泽那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情来怪罪你。“

说着，他迎着风雪走到马车边，解下了一匹马，把马绳牵给楚长明，笑着说：”

咱们快走吧！等一下船都走了！“随后，他搓了搓手，他可不像楚长明一样耐冻，此时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脚差点都给冻僵了，他赶紧再次跑回马车里，见楚长明不动，正想说点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楚长明脸上也渐渐的多了几分明媚。

那原本要再好声好气劝一番的车轱辘话，在沈古柯看到楚长明的表情后，蓦地僵住在喉咙里。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在楚长明脸上见到过这样一个表情。

马蹄声震醒了他，他回过神来，正想笑着和云梦泽打招呼，却忽而瞥到楚长明的脸色又再次变得失落起来。

从马上下来的是一个侍从，他恭敬地双手呈上一封信递给楚长明，”

家主让我和你说一声抱歉。他应该是赶不上了。您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了。另外，家主他希望您不要误了出的时辰。“

楚长明骑上马，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又被风吹走，熟悉的建筑被远远地抛在后头，他穿过那道城门，一步步远离。

马蹄踏出城门后，楚长明一拉马绳，放缓了度，忍不住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只写了短短六句话。

”

我对你的爱，

就像着漫天的雪。

你若是喜欢，

整个天地都是你的；

你若是不喜欢，

雪花也只在你肩头停留一瞬。“

这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云梦泽，你对我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喜欢啊？

楚长明把那张纸捏紧了一角，眼前纷乱飘飞的雪，早已落满了整个天地，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纯洁无瑕的白。松树枝上，大石桥上，屋檐上，街道上，……

楚长明顺着视线的延展，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句半梦半醒之间附在耳边说的话。是云梦泽的声音。

——”

如果你回头了，那么，楚长明，我会在云仙斋等你回来，一直到死。“

在可以从城门口一直看到的高楼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把世界的白都沦为背景。

一如当初射杀天机老人时那般笔直和坚韧。

他还是来了。

后有一诗记载此事，作者已不可考，此诗名为《赠长明》。

《赠长明》

少年纵马意气时，

踏遍青山未肯回。

从此四季随君去，

若使人归春亦归。

（云仙斋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