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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王氏华兰走在最前头，低言细语不知说些什么。然后便是懒洋洋的如兰小姑娘。如今忽要日日请安，想来她也是不习惯。不过唯一让我值得庆幸的，这姑娘不是主动攻击型的。我不惹她，她就对我无视。虽然今早见面的时候对我上下打量，然后我听见冷哼从她鼻子里发出。然后就被华兰控制住了。我装作没看见，依然就是不说话。这古代就是好，女孩子不说话是金贵，不是社恐。没人逼着你去表演节目，侃侃而谈。

盛长栋比我上前半步。他强撑这一脸淡然，却是恨不得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样子。果然还在为昨儿的事情生气。这位仁兄，连阿斗都不如。阿斗是乐不思蜀，他是激进奋发为红颜。我这个所谓亲妹的犀利言辞，自然比不上任何一个红颜消失有效的。

到了寿安堂，一行人行过礼一一落座。老太太目光清扫过众人，看向我的时候，依然是那波澜不惊。古代规矩我不太懂，就是对着老太太粲然一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番请安，盛老太太就请安时间跟王氏一番讨价还价。老太太表示大冬天的，没得叫孩子们起早，多睡睡才好，以后没事儿别来了。每旬一见的好。王氏坚决不同意，表示，孝道为大。然后你来我往，其中房妈妈规劝，华兰轻笑搭腔，最后达成一致。每三日请安一次。我松了口气，这个请安着实无聊。又不是每天上学前跟祖母打个招呼，我上学去啦。祖母一开心，给零花钱若干……

当日傍晚，盛宏归家。略略洗漱，便出现在林姨娘小院里。别问我为啥知道。这是日常。至于是不是一直会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盛宏老爹先是考问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然后脸就黑了，训话一番之后，表示想要请个西席先生来家授课。家里孩子多。男孩女孩都该受教育。我点头点头，期待那个庄先生讲故事呢。原主墨兰没兴趣的，我有啊！

然后就听他说，“另有一事。老太太请了京城孔嬷嬷来家里教导几个女儿规矩。华兰出嫁在即，既然高嫁总免不了多学些规矩。如此老太太便请了老相识，几个小的也是沾光。”

说着他拿眼看我，“墨儿是不喜为父安排。不想进寿安堂伺候老太太？”

既然被看穿，我也不想伪装。只有让这伪老爹知我性情，知我所求，将来婚事才能有坦途。想了想我说，

“父亲好意女儿自然之道。只是老太太性情如何，我做孙女的也是略知一二。老太太如今还不想见姨娘。每每见我，怎得会不想到姨娘？如此，老太太瞧着我定然不好受的。”

“胡说！你怎可这样编排祖母。”

盛宏愠怒，手拍向案几。

我倒也不怕，目光坦然迎上盛宏，淡道，

“老太太再好，也是肉体凡胎之人。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老太太最是明理豁达，可是心里若是真痛快，又怎的……”

我不说了，因为盛宏抬手示意我不要继续。我自然不会违了他的意思。

“墨儿，有些话只能深深埋在心里，你可知？”

盛宏瞧着我，神色有些复杂。

“爹爹莫怪墨儿。也是爹爹墨儿才说的。”

我也不觉委屈，只是如实说自己内心所想。

盛宏长叹一口气，“你哥哥若是跟你换一换，我也是可以放心许多。罢了。等孔嬷嬷来了之后，你好好跟嬷嬷学行事规矩。懂吗？”

我灿然而笑，上前搂住了盛宏胳膊，“爹爹心意，女儿自然知道。等嬷嬷来了，我一定跟嬷嬷好好学，不让爹爹失望。”

盛宏伸出手掌，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闷笑起来。然后，就摆饭了。古代规矩，许多时候就是对人不对事。食不言寝不语人人都知道，可是对着一群食不下咽，不想多言，自然巴不得讲规矩。要是一家和乐，倒也是一家说说笑笑最佳时间了吧。

成长期的必修课

又是十几日孔嬷嬷到了。一群人作陪，我对于这个大神级的人物自然好奇，便是略作打扮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迎接孔嬷嬷队的伍里。

果然。明兰小同学认知准确，在宫中多年，没有绯闻，长相应该是安全的。这个孔嬷嬷长相普通，乍看不起眼，再看到有通体威严。笑容和善，举止有度。一看就是多年宫斗浸染的。那种淡淡威严若无，怕是震慑不住任何人的。

两位老人当着众人叙话自然是不做数的，场面的，客套的，几句话王氏眉开眼笑，华兰信心满满。明兰小姑娘在一边依然傻傻愣愣。如兰小姐姐没有出现在队伍里。偶尔感受到孔嬷嬷投来目光，若是正好眼神相对，我就笑。若是感觉视觉没对上，我就假装不知道。也不管人家是否看得出来。宫里出来的，稳坐头牌宫人交椅，又被世家大族追捧，这种老嬷嬷何止是成精啊！

经过一晚叙话，第二日孔嬷嬷便在华兰的葳蕤轩开讲了。林姨娘现在对于我算是彻底放养。我要什么她尽量满足，其余便是不肯多言一句。我轻叹一口气。思索着原来剧情，若不是墨兰事发，她林姨娘也不会被送到庄子里。也不会因为王氏受了康姨妈教导自毁容貌，然后比那粗使婆子不如。且看着吧！我梳着自己预定的标准发髻，配上些头面。耳朵上缀着我最爱白玉耳坠。浅绿渐变色裙衫，浅金色绣花小袄。我瞧着似是不错。出门前我跟林姨娘打了招呼，她便遣了媳妇子，跟我两个随侍丫头一起去了。

到了葳蕤轩我才知道孔嬷嬷昨儿虽宿在寿安堂，她随性一干人等已经安排住在了葳蕤轩。随我来的媳妇子立即殷勤的跟几个孔嬷嬷的丫头叙家常，我还看到她塞了荷包给几个大丫鬟，她们倒也不拒，大大方方收下，笑容却未见不同。此时，我内心不由五味杂陈。林姨娘啊林姨娘，到底还是挂念自己女儿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