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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靜得很，眼神也是一派清明。

剛才那句話應該是騙人的吧？

孟時背對他脫掉外衣，沒看見顧遲秋藏在被子裡的手狠狠掐了把大腿。

……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孟時和顧遲秋取回攤車，又擺了兩次攤，莊氏則張羅著叫木工來家裡打床，還給小兩口添了兩身衣服，又買了兩對雞鴨。

雞鴨是預備著給孟時做回門禮的，另外還有一些甜果子和米麵。

孟時忙得昏天暗地，莊氏卻是替她算著日子的，這些都張羅完，也就剛好是滿月回門的日子了。

一早倪大嫂來收賃金，正瞧見穿著衣裳的孟時和顧遲秋，還有正在張羅雞鴨和其他回門禮的莊氏，眉頭一皺，道：「姓顧的，你和你媳婦衣服都穿上了，就沒想過給你老娘也整兩件？」

顧遲秋穿著做的交領短外衣，下著長褲，腳踝處收緊，扎進短靴里，幹練帥氣。

他端著小米粥和蔥油餅出來，放在桌上，面對倪大嫂的責難他倒是不慌不忙，搶在莊氏反駁前笑著道：「嬸子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您幫我勸勸我娘，昨兒去鎮子上連尺寸都量好了，她硬說不做了不要了，我跟我媳婦兒還商量怎麼才能瞞著她把衣裳做了呢。」

莊氏這些日子為了回門的事情到處張羅，錢也沒少花，但愣是一文也沒有花到自己身上。

顧遲秋說的都是實話，昨天他和孟時以要買很多東西拿不動為由，把莊氏匡到了鎮子上，連尺寸都哄著她量好了，可是衣裳鋪的人剛給報完價格，莊氏連忙喊著不做了不做了，直接衝出鋪子，連顧遲秋裝慘賣可憐都沒用。

「你跟四娘賺錢容易嗎？就亂花！」莊氏瞪他一眼道，「你這衣裳也不是白做的，今天要回門，不穿體面一點怎麼行？以後外頭的事情也要你跟四娘張羅的，我一個寡婦做什麼衣服？」

最近莊氏在家，跟倪大嫂走動頻繁，不知不覺連脾氣也像了幾分，顧遲秋雖然高興於自家娘親不再受氣，但也越來越拿她沒辦法，很是無奈。

「寡婦怎得不能做衣服了？你才幾歲？顧遲秋你該不會攔著你娘改嫁吧？」倪嫂子又瞪顧遲秋。

顧遲秋快冤枉死了，正要替自己辯駁，孟時道：「嬸子快別為難他了，娘要不要改嫁我們小兩口都會支持的，只要娘過的順心就行。要不這樣吧，您若是有空，陪我娘去鎮子上把衣裳做了。比起我倆，她更願意聽您的話。」

她一句話把倪大嫂子哄得身心舒暢，立刻接下任務道：「這點小事那不是水缸里捉王八——手到擒來嘛？放心交給你們嬸子吧！」

「娘，」孟時又挽住了莊氏，「我們知道你勤儉，但做一兩身衣是必要的。您就讓嬸子陪您挑一挑，逛一逛，我們小輩不懂您的喜好，她肯定明白的。」

莊氏還有點猶豫，倪大嫂快人快語勸了幾句，她才終於鬆口道：「好吧，我聽你們的。」

倪大嫂效率驚人，決定今天下午就去鎮上，剛好她小兒子也要去送貨，有順路的牛車可以蹭，當下在顧家用了早飯，又收好賃金，就催著莊氏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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