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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与薄唇嗫嚅,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贵妃娘娘恩情,时与铭记在心,也定不会让您失望。还望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时与告辞。”
转身离开。
杨贵妃气急道:“如此心高气傲,不屑于裙带关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势单力孤的,怎么跟人家比?
就连皇上的赐婚都敢拒绝,再得罪了将军府,他日后还能出人头地才怪。”
温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上前,收捡起地上碎裂的茶盏,借这个幌子退出屋外,远远地丢进了花坛之中。
这种事情,自己可不方便多嘴,免得招惹是非。
瞧着顾时与离开的方向,心里竟然有些欣慰。
这真不是一桩好婚事。
他的傲骨与年轻气盛,救了他自己一命,也救了他的前程。
拍拍手转身,一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吓得温酒差点跳起来,惊叫出声。
黑影不悦出声:“本督就那么令你害怕?”
顾长晏。
一袭黑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一双黑沉的眸子熠熠生辉。
温酒抚着胸口,冲着他福身:“不知道是督主大人,是我失礼了。”
顾长晏上前一步:“看得出来,睿世子拒绝皇上赐婚,你似乎很高兴。”
“有吗?我只是惊讶于睿世子的勇气。”
“不是勇气,是傻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的话里满是幸灾乐祸,是不是那日沈扶摇赢了你,你很不服气?”
温酒笑笑:“沈姑娘很厉害,短短一个时辰,竟然能审问出那么重要的线索,很难不令人刮目相看。我心服口服。”
“顾弦之一直不肯认罪,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签字画押,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要挟。”
“喔?”
顾长晏有些惊讶:“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温酒摇头:“没有,我就吓唬他,他若不认罪,我就告诉皇上,他有通敌的嫌疑。”
“难道没有吗?”
温酒想起前世,后来发生的种种,长安与漠北关系的恶化,甚至兵戈相见,还有顾长晏的惨死。
自始至终,漠北都拒不承认,派人刺杀皇帝一事。
于是正色道:“那个奸细的话不可信,督主大人还请千万慎重,不可草率结案。”
“此话何意?”
“顾弦之的确投毒陷害睿世子不假,却与皇上被刺杀之事并无关系。
可那日沈姑娘说,刺客招供,曾在禁区与猎场内部的细作接头,此话分明就是在暗指顾弦之。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所以我觉得,这刺客十分狡猾,而且居心叵测。就连他所供认的身份,只怕都有假。”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不是漠北派来的?”
温酒点头:“未必没有可能。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制定好了两种计划,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便尽数栽赃于漠北,以此引起两国征战,真正的幕后指使人便可以渔翁得利。”
顾长晏默然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饶是光线昏暗,温酒仍旧感受到了来自于顾长晏气势上的压迫,有些心慌。
我这可都是为了不好,不想你命丧漠北,以此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不能不识好歹,胡乱猜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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