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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锁,猛的一偏头生硬的甩开肖尘捏着他下巴的手指。
“你为什么难过?又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些花是我给你的,你是我的奴,我如何处置都可以。左右我不还是会拿来新的给你。娜娜不喜欢你是因为我留下你,她吃味不高兴罢了,你又是因为什么和她对着干?”
肖尘观察着面前这个侧着头生闷气的男人。
肖尘的嘴唇突然贴上了肖逸清的耳朵,
“总不能,就为了她想采你几枝花吧。”
炙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廓上,激的他心中一悸,猛的捂住了那只煮熟了一样通红的耳朵,扭过头来。然而对方正是俯身贴的他极近,突然这么一回头,鼻尖竟被对方的嘴唇轻轻擦过。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被羽毛轻轻刮过了他的心尖,一阵酥麻惊的肖逸清猛的往后仰身,现在不止耳朵,他的整张脸都透上了一层明艳的粉红色,眼尾更是殷红湿润,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
肖尘用那只抹过肖逸清泪水的拇指轻轻擦过自己的唇,嘴角微微上扬。
“娜娜是很可能成为我圣后的人,而你现在还是个奴身。她貌美年轻,能歌善舞,很是讨我喜欢。前几日我生辰,她还专门为我献舞一曲,不管她性格如何,那一晚我确实很心动。反观小叔叔怕是都不记得我几时生辰,我们在一起这许多年,也从未为我的生辰庆贺过什么。我多向着她些,不是理所应当?”
肖逸清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他抿紧了嘴唇,他想说他也给肖尘准备了生辰礼,可他又确实不记得他的生辰日期,白白错过了,只能把苍白无力的辩解都咽了回去。
“这四十年为奴赎罪的约定希望小叔叔记在心里,我也并不会过多的为难你,但你想要过得舒服些,最好还是顺从些。”
肖尘看着那张红白交错的小脸儿,似乎是憋屈的说不出一句话,虽然依然是不开心的表情,却再不像曾经看着自己时的那种厌恶敌视。
说实话,此刻说出的这番话,看着面前这人吃瘪委屈的模样,他心里是有一些爽快的。肖尘享受肖逸清对自己这种不属于厌恶的在意。虽然现在还弄不清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对自己转变了这么多,难道单单只是因为对父亲的愧疚吗?他总会弄明白的。
“既然手受伤了,移花的事今天就算了吧。回去养着,养好了再说。”
——————
血魔的府邸里,众人的心每天的提的老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自己惹来可怕的惩罚,甚至丢了命。
自从那日从西街将星奴抓回来后,那间被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刑室再次热闹了起来。每天路过刑室的人都能听到里面传来星奴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以往这样折腾的早玩死了,这个星奴还活了这些天。”
“你那天是没跟着去,那三个男的才叫惨好吗。当着星奴的面把下面先弄烂了,再被活活扒了皮,全程用了药保持清醒。妈的,吓死老子了,还好不许任何人进去,我们也就最后收个尸。操,光在外面听惨叫和求饶的声音听了一整夜,都觉得瘆得慌。”
“这也太不过血魔玩死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从来也没见血魔这么生气过,这星奴也是了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造化了。”
几个府里的小厮聚在一起闲聊,他们身后不远处躲着个偷听的小侍女,见几人聊完去继续干活。也就偷偷的溜回了主子的屋子里汇报去了。
“呵呵,看来血魔大人这一次是真的对那贱人狠了心了。最近也开始重新来我这里过夜,就是火气大了点,折腾的人疼哈哈哈,但疼也不要紧,只要一想到那小贱人在刑室里快被弄死了,从此失了宠,就让人高兴。”
晨儿听了侍女的来报,想到从此除去了这颗眼中刺,心里不知道有多愉快。
而此时在血魔府的刑室里,一具血人被铁链吊在半空中,胳膊已经因为承受不住长久吊着的力脱了臼,怪异的连着皮拉扯着身体。本来乌黑柔顺的头发此刻已经乱作一团,打结交错的像是街上的乞丐。身上一丝不挂,却也看不出任何香艳的景象,因为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血肉模糊的碰哪里都会换来剧痛。偏偏又没有一处致命伤,对于一个服用了不死草的人来说,只会更让人绝望。
“陈星,我对你不好吗?我全府上下所有的妾室美人宠奴都没有住进过我的寝殿,只有你一个。我甚至有意娶你做我的另一任妾室,让你成为这府里最受宠的那一个。你就他妈的这样回报我的?!”
血魔的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瞪着眼前这个血呼啦擦的人形,胸口里除了恼怒还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每每想起那晚冲进房内看到的景象,他的心就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有人想要染指逼迫他的星星,他就弄死他们,而他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会怨星星,也不会嫌弃他。
可是当时他看到的却是陈星一脸春色,笑着主动骑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饥渴的抓站在另一边男人的腰带。到他人都进了门,一巴掌打在了陈星的脸上,陈星才终于褪去了欲望惊恐的看着自己。他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陈星会背叛他。那一直以来单纯软弱纯善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仙族果然尽是这种人,就像他当年年幼之时遇到的那个先修掌门一样!那个样貌慈善的虚伪老头,内心丑陋恶心的魔鬼。把他骗至仙门锁在地牢里,每日折磨凌虐好几年。
他真的是不长记性,竟然再一次相信仙族这种惯常伪装的人渣。
陈星从发丝里颓然的半睁着眼睛,鲜血糊满了他的脸,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其实,他也没什么表情,他就那么盯着血魔看,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嘲讽冷笑。
娶他做妾室,做这府里最受宠的那一个?真可笑。他陈星本是自由自在凌云山上的一个仙门弟子,他有师尊有同门,有理想,有心爱之人。这个魔族是有多愚昧无知自大狂妄,竟然觉得在虐待凌辱自己之后,施舍他住他的寝殿,再给个做妾的名分自己就该热泪盈眶感恩戴德。他凭什么要在这鬼地方和一群以色侍人的男子共享一个男人。什么背叛,什么爱不爱,忠不忠,他们之间没恨个你死我活都是好的了。这是多没有自知之明,才能对着自己谈宠爱,谈回报。
陈星浑身上下疼痛不止,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这些无妄之灾全来自眼前这个魔族男人,来自他那妻妾美人成堆的后院。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人。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凌云的恣意,想起自己在血魔身边时伏低做小的屈辱,想起前段时间同样也是这个男人一口一个星星,一口一个喜爱的把自己搂在怀里,给自己送礼物选衣饰时那般真诚明亮的红色眸子。
如今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伤,那些看似真诚的爱意多么讽刺。呵呵,虚伪恶心!假情假意!不就是受疼吗,他受得太多了早就麻木了。有本事就打死他!
血魔看着陈星从一开始的解释,惨叫,求饶,到现在的沉默麻木。心里就像是被尖锥扎刺一样,越是惩罚虐打陈星,他自己的心就越痛。这是过去从来也没有过得,他完全没有办法靠着伤害陈星而感到解气。他甚至在对方血肉模糊的状态下忍不住心疼,想要收手,想着算了吧,原谅他,给他上药,想把人搂在怀里哄。这种转变让他连自己都恨上了,憋屈的怒火发不出去,他简直恨不得捅自己几刀去发泄。
肖逸清院子里的魅影蝶最终也没有移栽去殿前的那块花圃。第二天清晨去时才惊讶的发现被拔掉的几株魅影蝶都已被清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支盛放中的白牡丹。昨日还不依不饶的沙琪娜看到那些牡丹像是也很惊讶,但也没再为难过他什么。
后来肖逸清从宫女处听闻,沙琪娜最喜欢牡丹花,尤其是白牡丹。那几株花是肖尘从人界皇帝的御花园里得来的,成色极好,想来沙琪娜是很满意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可是肖逸清却再也没能恢复到之前在竹舍的那种清净。
白天他被迫在殿前当花匠,总是难免会碰见肖尘和沙琪娜。虽然他们鲜少会与他攀谈,也并未刁难。但是两人那些惹眼亲密的小动作,出双入对的身影,却比秋天白日里炽热的烈阳更让肖逸清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深人静独处时,那些过去的和现在的种种画面又会接踵而至,让他胡思乱想,扰他心烦。
不知何时开始,肖逸清总会梦到曾经与肖尘在凌云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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