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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到萧景衍耳边,轻声道,“三年前,你抛下太子,独自跑了回来,又为了活命不惜投靠太后,我还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背主小人呢。”
萧景衍侧首看他,“王爷言重了,贪生怕死四字,臣当不起。”
萧景珃一挑眉,“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见色忘义。”
“你说什麽?”
“裴义,你同萧景衍那麽要好,可最后却由着他死在了江北,本王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但现在本王明白了,你是为了阮如玉,对不对?”
萧景衍听到这个离谱的猜测,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拂了拂衣袖,“王爷爱说什麽就说什麽吧。”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你不喜欢阮如玉吗?”
萧景衍止住步子,“是啊,我喜欢她,那又如何,喜欢人犯法吗?”
萧景珃咬牙道,“裴义,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见色忘义?你这麽做,如何对得起你的朋友萧景衍,他可是拿你当兄弟看待!”
萧景衍笑了笑,他走近一步,注视着萧景珃的眼睛,声音不悲不喜,“那麽你呢?襄阳王,你同萧景衍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吗,你又如何解释?”
他的眼神很吓人,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兇残,而是从平静无波的水面下喷薄而出的滔天巨浪。
萧景珃神情一凛,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裴义……”
有那麽一瞬间,萧景珃几乎以为是萧景衍的鬼魂来找自己追魂索命了。
萧景衍瞧见他的模样,又是一笑,“襄阳王,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太子之位也好,心上之人也罢,你都争不过萧景衍,哪怕他已经死了,你也争不过他。”
萧景珃宽大袖袍之下的手紧握成拳,他一把揽过萧景衍的脖子,“裴义,你不要逼我。”
“皇上可在后头看着呢,襄阳王,你可不要失了分寸。”
“好!”
萧景珃恨声道,“我今日就让父皇看看,你是怎麽在建康权贵面前给他丢人的!”
幽兰
萧景珃搂着萧景衍,作出亲热的模样,拉着他就往诗会去。
梁帝远远看着,还以为他们两个相处得不错,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近处的阮如玉却是瞧得分明,她见二人剑拔弩张,心说不好,赶紧拉了阮文卓过来帮衬。
阮氏一族不问政务,素来在天下读书人心中享有盛誉,阮文卓既然是阮氏家主阮德之子,衆人便推他为诗会集述,阮如玉虽是女子,却因为在太学供职,也凭此身份参加了此次诗会,衆人又请阮如玉作了抚琴之人。
流水潺澴,荷叶载着羽觞漂浮而下。
阮如玉抱琴而思,遂作《碣石调·幽兰》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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