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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琼华和屋里的老人说。
这是一个不太宽敞的农家小院,四面土墙遮蔽了天光,院子显得昏暗幽冷,厅堂空旷,正中央是红纸黑墨写的供文,前桌燃着线香,一位耄耋老人穿着刺绣旧衣缩坐在堂门口的草墩上,整个院子有股腐败臭气。
“给谁算?”
老人翻白的眼望着秦肖肖。
“我姑娘。”
萧琼华把身侧靠后的秦肖肖往前推了一步,拉过另一个草墩,按着她和老人面对面坐着。
“她几个月前生了场大病,睡了整整三个月,醒来后像傻掉了一样,您帮我看看我这姑娘还有救没有。”
秦肖肖摩挲着腕间的红印子,闻言转回脸瞪萧琼华:“我哪里傻!你拿题目来我做给你看!”
萧琼华翻她白眼,“又不是没有做过,这分数好意思说自己不傻。老人家,麻烦您帮我姑娘看看,她以前可儿能睡了,现在睡不好,天天凌晨三点准时睁开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一直睁眼到天亮,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老人满是皱纹裂隙的手握住秦肖肖的手,触感热而黏腻,秦肖肖不自觉想往后挣,被老人牢牢地抓住。老人另一只手摸出老花镜,戴上后细打量秦肖肖的手腕,一面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
萧琼华道:“她刚清醒那几天说了很多胡话,我们都听不懂,现在问她她说什么也不记得。我们去看过好几家精神科医生,医生都说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
老人仔仔细细地看,萧琼华又问:“这胎记有什么问题么?好像以前还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新长出来的。问她她也说不知道,真是的,肉长在自己身上,天天都看着还能不知道,糊涂鬼。”
萧琼华在秦肖肖侧额戳了一下。
秦肖肖安静如鸡地埋着脸,想说自己很好,她的胎记也很好,红红的一团,形状像花,比纹身还好看。
许久后,老人翻白的眼直视秦肖肖,弯弯绕绕的皱纹在秦肖肖眼前扭曲放大,苍老的声音像恶鬼尖利的指甲抓挠墙面。
老人说:“有只年轻的小鬼跟着你。”
一道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柱往上爬,线香燃断了一截,香灰洒落柜台的声音清晰传入秦肖肖的耳朵,满屋闷臭味愈浓。
“哎呀!”
萧琼华叫了一声,“几个月前亲戚家一个小孩掉水库里淹死了,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可怜得很,该不会就是他吓着我闺女吧?罪过罪过。”
老人不答话,只还是盯着秦肖肖:“是只恶鬼。”
秦肖肖皱眉,鼓起劲将自己手抽出来,“怎么驱赶?要供奉多少香火?”
老人比了个数。
秦肖肖瞪大眼睛,立刻站起来,“我还是和小鬼过日子吧。”
“肖肖!”
不顾萧琼华的怒吼,秦肖肖一溜烟跑出了户门。
她喊声传来:“我不怕小鬼,我不驱了!上个神婆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真有小鬼,他缠了我三个月我都还活着,说明他法力也不怎么样!我反正是不驱了,我现在好得很!”
萧琼华恨铁不成钢,连连和老人赔礼道歉,在老人这里买了个平安符,还塞了一迭钱谢她的帮忙。
萧琼华出门,秦肖肖正手背在后背,一下又一下地靠撞上墙面,又推墙向前游,萧琼华一跨出院门,秦肖肖立即挽过她手臂说:“妈,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花钱买个安心的事,但那开价真的太高了,我舍不得。你们的钱又不是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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