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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同样还是不太有表情,但目光显示他是认真地这么说。香取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
“虽然不知道会有几人参赛,但他们都是实力者。不过若以圣诞节风味全餐为主题来说的话,对擅长中华料理的王与和式料理的向井来说,应该属于比较难发挥的战场。今川学艺驳杂,在创作摆盘方面的确有相当出色的视觉效果,但实际尝过之后,虽然不坏,却少了一种经过无数次练习后的纯度,虽然这本来就是创意料理的特色就是了……我认为这回真正值得注意的对手只有皮耶尔。”
香取认真地分析起来。
“我倒认为『满花』的向井才是劲敌,虽然他在节目中的表现很平实,但实际上在料亭中却会依照客人的需求做出不少令人惊艳的花样,若是他改变了刻板印象中的和风,反倒做出有着圣诞节气氛的套餐,可能会是最有吸引力的一人。”
经理平板地道。
“感谢你的建议,土门经理。”
“先不必急着谢我,若你有意愿参加,但不取胜的话意义就会大打折扣。这不是你个人的战争,而是紫丁香系列餐饮店与其他对手的形象之战。”
土门顿了一下,“我会动用所有关系帮你打探对手的情报,你则在这段时间内专注准备你的菜单,等你优胜的捷报传回来,当天立刻就将这份菜单在店内进行贩售。”
“等、这……”
香取瞪大眼,开始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之外,甚至……失控。“我不见得会赢啊,而且打探对手的情报有点过火吧?堂堂正正地——”
“香取先生,你现在的身分难道是运动员吗?不,你是『sartlive』集团底下旅馆与餐饮部门『紫丁香』北银座总店的大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集团战有集团战的打法,我是经理,也可以说是你的『队友』,你在幕前,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我则在幕后尽我所能将你、与紫丁香推向更高峰。”
土门说完,重新低下头,取过另一份采购书翻阅。
香取无话可说,他知道对方说得对。紫丁香是全国知名的餐饮连锁品牌,包括商业旅馆、度假温泉旅馆等,每年花在宣传上的费用就有上亿,所以有这种可以一举提高声势,不必自己花钱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专注于比赛的事情就好了。如果需要花时间练习,即便是请假也没问题,我会直接交代下去的。香取君,你是个有才能的人,当时决定升你当主厨的决定是对的。”
香取张了张嘴,深吸口气,终于对土门问出一直以来纠结在内心的疙瘩:“就在你刚接手这里时……司马、司马充是个比我还有才能的厨师,为什么当时决定升我!甚至把那家伙原创的菜单挂我的名字拿去宣传!”
“你说现在在意大利餐厅『波奇卡』工作的司马吗?对了,下北修太郎也在那里的样子?”
土门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已经足以表现出他对离职员工的动向也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就是那个司马。如果你认同我的才能,就没有必要做这种移花接木的事情!”
香取大声道。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放司马的名字不会带来太多利益,只是这么单纯的事情而已。司马充不正常,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缺陷,但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了,他不但有阅读障碍,还有轻微的学者症,对料理以外的事情全不关心。司马充不具有搬上台面宣传的价值,我是这么判断的。”
冷淡的声音。
脑中像有什么炸开,轰地一声。
虽然香取觉得司马很可怕,却认同他是实力最坚强的对手,即便咬着牙十分不情愿,却在内心的某个部分默默尊敬着对方。
“……他……”
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最后变成吼声:“不准这样说司马!你这个脑袋里只装利益的混蛋!”
香取的工作表现就跟早上录影时一样好,只是带了点无能为力的愤怒。虽然在下班后有点想去俱乐部放松一下,却很快地发现自己提不起劲,所以直接开车回家了。
土门经理在那之后并未对他的无礼说些什么,维持着一贯看不出表情的态度,没有辩解、好像也认为做这种事情是在浪费时间般,默默地盯着香取离开他的办公室。
这让香取感到很受挫,只有一个人发火的感觉很笨,没有你来我往的话就不算吵架,只像自己在闹别扭。他现在很后悔,要是当初自己也对挂名菜单这件事对土门提出严重的抗议就好了,但他当时实在太害怕、也太讨厌司马了,甚至在事后过分地想着“哼!活该!”
。他是知道司马充这个人有点怪,表面就可以隐隐察觉出来的怪,但从没去深思到底是为什么,直到今日从土门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那是病。
修太郎之前说过,司马对自身的严苛程度跟虐待没两样,那个并非过度形容,而是阐述事实。
他沮丧地回到公寓,坐电梯上楼,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想管了。弯腰把皮鞋塞进鞋柜,下层已经放了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那是修太郎的鞋子,对方很节俭,东西一定是用到不能再用才会想换的人。
“……我回来了。”
香取小声地道。
“欢迎回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这么说,桌上摆了一些笔记,还有几本食谱。
看样子是在研究菜单。
香取这时想起“花料sp”
耶诞风味餐竞赛的事情,他应该也来研究一下才对。但看见修太郎对着食谱那专注的侧脸,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缠上去,抱住对方的脖子用力接吻,然后抱怨今天自己很努力可是好累,需要甜蜜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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