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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嘶哑的女声由浅入深，声音在空气摩擦发出的细碎共振，让人脊背发寒，似有凉风拂面，阴冷蔓延。

声调伴随节奏缓缓提高，这是一段极为困难的升阶过程，跨度超过数个阶段，一路上升到人类嗓音的极限，化作尖刀，化作怒火，熊熊燃烧！

和刚才的女孩不同，纱虞的声音在抬高的同时，依旧做了磨砂处理，少了尖锐，却多了一种骚动耳畔的回音，如同斗篷划过暗河，带起岩浆般鼓动的脉络。

“这段的高音，已经是人类的巅峰极限，”

刚刚06号唱歌时，有人曾在弹幕中评价过，而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隐隐感觉到，那层束缚着巅峰的屏障，已不再牢靠。

天空的黑鸦盘旋，羽翼落下，在回旋的几个哼唱声后，它们突然齐齐加速向上，尖锐的喙带着金属般的寒芒一路而上，刺入云层，撕开了夜的屏障！

舞台的天空，就在那不似人类的高音中迎来了红月！

无休止的迫害终究迎来恶果，粘稠涌动的，是疯狂的恨意，是彻底的疯狂，纱虞拉长的尾音如哭泣，如嘲讽，一次次穿透耳膜，在听者心口炸开。

“砰，砰，砰——”

女巫同时仰起头，捧出代表着心脏的水晶球，捏碎了它们，向着天空挥洒而去！

破碎的玻璃沾染血色，在空中再次汇集凝聚，化作巨龙腾飞嘶吼！

如果说，之前的曲调是让人深觉压抑的咆哮，用愤怒感染每一个听众，让他们感受到那种被逼至绝境的恨，那现在，愤怒已经化作被束缚的猛兽，突破牢笼，终于迎来自由！

屏障打破，是枷锁的毁灭，是自由的回归！

失去了力量源泉的女巫们一个个倒下，黑色斗篷下是一张张与常人无异的脸，有的甚至只是十几岁的少女，虽然因为濒死而格外憔悴，但她们眼中，却带着解脱的欢喜。

就像此时的听众，他们的心在刚才被刺痛，被压抑，在这时，终于迎来了解脱！

巨龙在大地飞舞，所到之处，高大的房屋被炸成一团火光，花海枯萎，变成狰狞的荆棘丛，束缚住想要出逃的始作俑者，让他们随着女巫的愤怒一起沉入地狱！

寂静重归。

喷薄的情绪逐渐淡去，漫长的高音行到这里，像是羽毛笔写就的花体字，终于在高潮处优雅收尾，伴随众人因为解脱而湿润的眼眶，纱虞用声音，画下了最后的休止符。

一切终于结束，喧嚣，痛苦，仇恨，最终都化作安详。

原来，死亡是让人如此轻松。

这个危险的念头在现场的人群心里一闪而过，哪怕是隔着荧幕看到这一段的人们，也隐隐感到了那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