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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叹了一声,眼中无限悲凉,“……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他缓缓转过身,推门出去,门外却是熊熊的火光,照得他面色惶惶然,他一脚踏了进去……
“啊!”
江照晚惊惶地大叫了一声,正想要冲出去救他,身子却猛然一沉,如坠云霄。他睁眼一看,却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又打量一下四周,是间有些凌乱的木屋。
他不由吃了一惊: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是在书房的,怎么忽然间竟然到了这里?再瞧向窗外,看天色已是晌午,正迷惑间忽听见一声门响,他侧过头一看,却见谷潜流端着碗走了进来。
“照晚你醒了!”
谷潜流欢喜地道,“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
“什么?”
江照晚吃惊地瞪着他,“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会在你住处?”
此刻他已认出这里正是谷潜流所居的山间木屋。
谷潜流神情陡然一暗,他咳嗽了一声,强笑着道:“先吃点东西再说。”
把一碗粥递给了他。
江照晚见他面上有些黑红色的伤痕,神情肃穆中带着凄然,心里不由一沉。他忙抓住谷潜流的手臂,急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谷潜流支支吾吾,他一脚踏下了床,口中道:“我有事要回山庄,先告辞了。”
谷潜流忙拦住他,知道迟早都要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答应我要冷静。”
江照晚默然点了点头,暗地里握紧了拳头,面色苍白地望着他。
(十八)
之后谷潜流叙述起来。原来那夜他去随音山庄的途中,忽见东方红光漫天,发觉那正是山庄所在地后他立即加快了速度。等他到达时山庄已是一片火海,他冲进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已经昏迷的江照晚。救出他后本想再去救别人,可当时火势实在太大,他才进去衣衫就着了,只得退了出来。
火灭后他去查看过,似乎火中加了桐油之类的易燃物质,整座山庄已差不多成了平地,连尸体都没剩下一具。而这两日来也未曾听说有幸存者,估计失火之前全山庄的人已先被人用迷药迷昏,所以并无一人逃出。
说完后见江照晚怔怔坐在床边不语,眼中一片空洞,他急忙劝解道:“人死不能复生,照晚还是节哀顺变。山庄那么多人枉死,眼下还是找出纵火真凶报仇最是要紧……”
他怕江照晚看不开,是以刻意挑动他心里的仇恨。
“……我想安静一会儿。”
江照晚低低道,语声虽然嘶哑,整个人却出奇的冷静。
谷潜流点了点头,出了门去。过了约一个时辰他回到了屋里,见江照晚坐在床边,盯着手中一张纸发楞。听见脚步声江照晚一边抬头,一边将手中的纸塞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将信封揣进了怀里。
谷潜流柔声道:“你还是先吃点粥罢。”
见桌上的粥似乎有些凉了,于是道:“你等等,我给你热一下。”
“不必了。”
江照晚忙制止了他,伸手端过粥开始吃了起来。
谷潜流见他肯吃东西,稍稍放下了心,坐在一旁悄悄观察了他片刻,见他眸子里一片死寂之色,然而却非伤心欲绝后的自暴自弃,而是一种看破所有后的绝望——前者只是“哀”
,后者却是“心死”
——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谷潜流不由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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