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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简锋就满脸笑容道:“怕是不行了,妹夫如今卧床不起,我才去看过他,妹夫昏在床上,可怜的很呢。陈兄弟要是有空,不如就随我去吃几杯酒?”
陈兰屿此次来找庄政航,乃是因为他先前在外头包养了一位姐儿,这是偷偷养着的,连一同玩乐的庄政航也不知道。因近日手头紧,那姐儿的鸨母又不住要续包的银子,陈兰屿心里恼她,又怕她当真将姐儿转包给旁人,于是动起了将那姐儿说给庄政航的心思,心里打量着庄政航是个见异思迁的,过了三两日兴头没了,就会抛开手,到时候包身的银子已经给过了,他自己再去,那姐儿的鸨母拿了银子也没话可说。方才听了简锋的话心里先是失望,后又欢喜起来,心想没了庄政航,不是还有手上银钱更多的简锋吗?于是笑着答应了,与简锋携手向相思楼里去。
简锋虽去相思楼,正事倒也没忘,嘱咐长随简文、简武,一个叫去寻玉枕,一个回去跟简夫人说请大夫、亲戚去探望庄大夫人。
三杯两盏佳酿,又有美人相伴,不过一会子,陈兰屿就将简锋视作知己,简锋虽也饮了酒,但是自幼就随简老爷去生意场上闯荡,头脑依旧清晰非常,将自己想问的话一一问了,问过之后,心道庄政航说是风流,但在女人身上花的银子还有限,反倒是斗鸡、赌博并借债还利息上花去不少,尤其是听陈兰屿说庄政航年岁不大时,就在外头大笔地借债,且向来是凭据也不留,那放债的是但凡他要,就给,也不问数目,不管缘由。
简锋看出其中的疑点,也不多留,给了陪酒的两个□赏钱,另外将酒钱付了,人就家去了。
却也不是他吹牛,回到家中,果然简文已经从自家库房并当铺里寻到将近十个玉枕,并打听到庄大夫人的三哥王充正在四处打听玉枕的事情。
简锋对简文道:“你去找个机灵面生的伙计出面,只说玉枕是老皇亲家中要偷偷卖的,叫那伙计去跟王三老爷碰头,叫他将玉枕的价抬高两倍,再加上去的银子,就是他跟王三老爷分的银子。”
简文忙答应着去了。
简锋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叫人查了庄政航当掉的东西,不独他家当铺,便是其他人家的,也叫人悄悄地一一问过了。
此番动作,简老爷如何不知,不待简老爷问,简锋便来见他,道:“父亲,这可不是有人存心要坑你女婿吗?”
简老爷忙问:“我知道你问那混账典当的事,难不成是人家少给了他银子?”
简锋笑道:“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东西进了当铺,人家压价也是应当的,这能算是坑吗?儿子是说那些东西未必是你女婿当的,乃是别人当了东西,叫他顶的恶名。还有借他债务人,儿子虽没查,但也觉有诡异。便是三四品的官员要借债,也要给人家留个条子,也不知这是谁这么大胆,不要凭据,不问还期,就直接放债给你女婿。”
简老爷愣住,拿着庄政航典当的单子瞧了瞧,心想这些东西若是公中登记在册的,少了定会有人追回来,不至于叫人放在当铺里转卖了。于是心里也疑心这就是简妍所说前头婆婆的嫁妆,于是道:“你拿着这单子去跟秦尚书说说,此外,那放债的也好好查查,我就不信,还有这么胆大的,十几岁的小哥儿也敢几万银子地放心借他。”
简锋笑着答应,也不在家吃晚饭,便跑去寻了隔壁府中的秦尚书。
秦尚书拿出家中姐姐的嫁妆单子,两相比较,当即就怒了,骂道:“那畜生,前头还叫我替他去拿了嫁妆回来,原来他早将他母亲的东西都卖了。”
简锋陪着笑脸道:“世伯,世伯想想这嫁妆谁会没有缘由地送给一个毛头小子?若是送了,如今妹夫也就不至于叫世伯来要。若是没送,那这样一件一件,也不说清楚是谁的就拿给妹夫卖,这又是为了什么?安了什么心?而且妹夫昨儿个病着,妹妹都说他没有精神说话,哪还有心思去问人要银子。再者说,再也没有见过谁家养孩子,一文钱也不给,只想着用元配嫁妆养的。便是败家,也该败的是庄家,不是秦家。若是只管用秦家银子养儿子,那妹夫就该姓秦,不该姓庄了。”
秦尚书一向只当简锋是胡闹之人,不想此时听他有根有据地说了这些话,不住点头,心想难怪旁人说简锋聪慧。
简锋见秦尚书赞同,于是献策道:“妹妹进门两日,就见妹夫挨了两次打,可见先前妹夫也常吃鞭子的。据小侄的话,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等事情闹来闹去,反倒成了寻常市井妇人骂架一般。若是问庄大老爷要,庄大老爷一可说他不管这些琐事,叫世伯去跟他夫人理论;二可说嫁妆是他儿子的,管束儿子是他的事。便是寻了庄大夫人出来对质,与一动辄昏厥的妇人辩论,也不体面。不如世伯大刀阔斧地去问庄侯府的侯爷,叫他主持公道,一问谁家养儿子,从小儿子不懂事就给元配嫁妆由着他胡闹;二问谁家养儿子不出一个子,全靠着元配嫁妆的;三问谁家的老子不慈,反倒要问儿子不孝之罪的。父慈子孝,父不慈,儿子哪里能孝?便是闹到陛下面前,陛下打了妹夫五十大板,也要打庄大老爷一百大板的。不慈就罢了,不是还有养儿不教之罪吗?况且侯府也是姓庄,也算是一家人,便是叫庄侯爷主持公道,也算不得家丑外扬,庄大老爷也不能说世伯不厚道。”
秦尚书心里想着简锋的话,心道家务事,就该像简锋说的这般,大刀阔斧地处置起来才好,哪里能跟妇人一般撕撕扯扯,若是有庄侯爷出面,庄大老爷必不敢不还嫁妆。如此想着,看着简锋不住地颔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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