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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冬日的柴房把他的心冻得太冷,却又没把他冻死?。
祝虞知道自己以祝平的名字断然是去不了的,他另想了个招。
“长?衡书院如今是禹州府学,若是考入,秋闱多半能中。就算再差也是个举人!举人可是半只脚踏进了官途。爹,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还秋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祝平倚坐在厅堂右侧木椅上,拿着母亲刚给他烙好的炊饼就着咸菜咬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还想发笑。
坐在主位,脸晒得黝黑的祝父听了更是直接把面前的茶碗重?重?地砸下。
“你倒是心比天高,可惜投错了胎!你生在我们祝家,流着我祝家的血,你自然就得为祝家而活,你的事儿?你娘都?替你安排好了——”
祝虞望着父亲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眼睛,尖锐的犬齿终是刺破了口中的皮肉,尝着那淡淡的属于祝家的血腥味,祝虞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倘若我说,我用大哥的名字考进去呢?”
“以后,十里八乡都?会?知道是祝家的祝虞有出息,考上了举人,说不定以后还能做大官,家家户户都?会?上赶着来咱家巴结……”
“真能考上?”
“此去车马盘缠不会?要家里一分钱,若是不中,任凭家中处置。”
单薄的身?躯深深地伏下。
就算只能短暂地拥有这?个名字,短暂地拥有读书的可能。
总好过困在这?里。
……
“是你自己求我把名字借给你的!你都?忘了吗?!”
祝平理直气壮的声响,让把这?秘密一直藏得好好的祝虞眉角一抽,他率先看了看周围,拉着怒气上头的大哥,又往山门外?走远了两步。
“大哥小声些,若将此事暴露,与咱们家都?没有好处。”
说到这?里祝虞心口忽然一凝。
是啊,大哥从来无利不起早。
他本来只要在家中用祝平的名头乖乖等着享福便好,何故亲自动身?,从隔了两个县的家里辛苦跑来就为了要个行卷。
定是有让大哥觉得白得一个举人名分更得利的事儿?。
祝虞心渐渐沉下,盯着祝平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他几乎可以确定。
“你把举人的名额卖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把祝平吓了一跳。
他一直知道祝虞聪明会?读书,但从没见祝虞如此锋芒毕露的样子。
——和家中任打任骂的样子截然不同?,一身?齐整服帖的烟青学服把他的身?形不再显得单薄怯弱。特别?是眼里敢于指摘他的那份刺眼光亮,像是一把利刃,把从前的他完全切割了开。
“我只是说秋闱有可能得中,并非必然,你如何能卖?”
“若入学第?一名都?不能秋闱得中,谁能?只要贵人认下就行了——”
下意识的反驳,祝平一直说到最后一句才惊觉自己失言,忙捂上自己的嘴。但马上,祝平察觉自己竟在看祝虞脸色行事,一点面子都?挂不住。
“你知道也好,我的份额我想卖谁便卖,谁与你无关!别?真以为你的小算盘我不知道,想着从禹州考出去,家里就管不住你?呵,休想!你现在只管把能证明你名次的行卷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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