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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注意到愛情帶給自己的巨大轉變，愛很偉大。

愛讓人小心翼翼，愛也讓人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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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程渡

日子將近，論文改了一稿二稿三稿，導師仍有些不滿意，她覺得缺乏創點。因為答辯要求之一就是有創點。

「你的論文引用案例和法條都挺合適，但是僅從個案引申到制度，我覺得太牽強，案件之間的共同點你已經寫了，那麼為什麼不從共同點出發，找到制度的欠缺？」導師已經完完整整看了程君止的論文兩遍，該標註的已經標註，她翻了翻論文，指出某一點，「你看，你的觀點是希望刑事責任年齡下調，但如果答辯老師問你『你如何看待一所好的學校抵過十所監獄』這類觀點？你怎麼回答？你是部分下調說，那你怎麼去反駁維持現狀論，且發生某兩起案件之後，我們已經下調了，12—14歲的兩種特殊情形，你如何證明繼續下調或者增加其他情形的可行性？」

程君止沉默，確實他沒想到這點，寫這論文還是感性大過了理性。

老師繼續道：「你的專業水平和文學能力都能讓你寫好一篇論文，但問題就是這個論題確實難寫，就好像是你站在多數人的對面，試圖去挑戰大多數。其實可以聰明一點，你不必否認維持現狀說的合理之處，畢竟這種類型的少年犯最終要回歸社會，如果不好好引導，不給機會，他們出來後與社會脫節大概率還要走這條路，你要證明的是，調整之後能不能解決再犯或者降低再犯率？只要是比維持現狀說多一點可能，哪怕是理論的可能，你的論文，都能再上一層。」

程君止一瞬間頓悟，對哦，他不用寫自己觀點是真理，是越所有的，只要能證明自己的觀點比別的觀點多一點合理之處，那麼可行性就不言自明了。

程君止給老師鞠躬，離開了辦公室，他要繼續趕他的論文。

日頭高漲，天亮的越來越早，天氣漸熱，圖書館人也多了起來。大四下學期早在頭兩月就結課了，程君止每天雷打不動的圖書館，磨論文，二稿之後大改，上次和老師聊過之後，二級標題下的內容還可以精進。他找了很多未成年的刑事疑難案例，具有爭議性的典型，找到了最恰如其分放置案例的位置，最終在老師規定的五月底查了重，交了論文終稿。

從辦公室出來程君止長舒一口氣，總算告一段落了，可以暫時休息一下，就等導師檢查沒問題之後可以上交院裡集體查重。

和宋離又是好幾天難見一次，往往宋離回家的時候程君止已經睡了，或是宋離難得早一天回家，等程君止回來，他又睡了。宋離早上上班時間比較靈活一點，程君止起得早，每每都要給他做花樣百出的早餐，再貼一張便利貼在冰箱上：

我走啦，你起來要好好吃早飯，中午不一起吃了，我來不及回來。愛你～（笑臉表情）

諸如此類的。宋離睡醒看到還熱著的早餐，心尖暖暖，他好像真的談了個老婆，隨即他扇了自己一嘴巴子，什麼叫好像，那就是他賢惠溫柔的老婆！

不慌不忙地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很做作地拍一張早餐的照片外加自己剛收拾完乾淨清爽的樣子的自拍發給程君止，表示自己很乖喲在吃飯，當然更重要的目的是希望用自己的「帥照」讓程君止對自己死心塌地，眼裡再無旁人。

不過大多數時候，程君止都不回他罷了，畢竟他的論文是大工程，加上程君止學習的時候喜歡開勿擾模式，等到看到宋離的消息，大概率已經中午，心情好的時候陪他演兩句，誇他「這是誰家的大帥哥啊？原來是我家的啊」諸如此類，心情一般的時候便也懶得回，畢竟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但宋離還是照舊每天發兩張照片。

程君止也就隨他去了。

3o7的幾隻論文都在導師那兒過了關，接下來就等院裡查重，最近這幾天剛好可以約著放鬆一下，再好好準備答辯，拍畢業，美美準備畢業。

如果沒有再見到程渡。

程君止跟喬一他們仨又準備一起去那家燒烤店，在校門口被程渡攔下來。

程君止轉身就要走，假裝不認識，程渡跟上想叫他兒子，程君止一個眼神，程渡沒叫出來。

「你認識嗎君止？」喬一悄聲問他。

程君止目不斜視，「不認識。」

程渡老了點，畢竟四五年沒見了，但筆挺的西裝和沒被歲月淹沒掉的容貌還是引起了不少注意，程君止眼睛像高秀雅，但其他地方都像程渡，稍微多看幾眼，就能猜到兩人的關係。

程渡依舊沒有眼力見兒，跟在後面走，程君止頓了頓，跟三個室友說：「你們先走吧，我有點事，一會兒過去找你們。」

三位室友很懂，「行，老地方占位置等你，有事打電話，我們就在那邊。」

程君止轉身，這才算直視了程渡，言簡意賅，「有事說事，沒事離開。」

程渡湊近了，想碰他，「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程君止側身躲了他的觸碰，拒絕意味很明顯，「原諒？這麼多年不見，你第一句話這麼驚人的嗎？看樣子多年不見臉皮是修煉厚了不少。」

他是這樣的，一直都這樣陰陽怪氣，對討厭的人從來沒有好臉。

「你一定要這麼跟爸爸說話嗎？君止......」程渡眼睛其實也很漂亮，眉眼細長，情緒波動也不明顯，但也許是年紀大了，他極力想要掩飾卻還是輕而易舉流露出了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