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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言恪低下了头：&ldo;阿姊，你想好了吗？&rdo;

惜棠微微沉默。

&ldo;阿洵这样问我，长姊这样问我，你也这样问我……&rdo;惜棠笑了一下，&ldo;我当然是想好了。&rdo;

言恪惊了惊。

&ldo;阿姊，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就是……&rdo;他结结巴巴的，脸都涨红了。

&ldo;我知道。&rdo;惜棠轻声说。

言恪湿润着眼睛看着她。

&ldo;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哭？&rdo;

&ldo;我没有。&rdo;言恪很嘴硬，又补充说，&ldo;姊姊，我只是想你开心。&rdo;

&ldo;我知道……&rdo;惜棠喃喃着说，好久，她不说话了。

终于，她还是问了：&ldo;陛下他，怎么样了？我听闻你上午进了宫。&rdo;

&ldo;陛下大好了，&rdo;言恪说，迟疑了一会又道，&ldo;只是瞧着，少了几分精气神。&rdo;

少了几分精气神？在惜棠的记忆里，谢澄永远都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折腰，能让他担忧……是了，也是好久之前了，近几年，她也算是见了他所有困愁与失意。

&ldo;陛下是个好皇帝，不会因为我与他的事，而迁怒你的。你像以前一样，好好当差，就是了。&rdo;

言恪当然是连连应下，抿了抿唇问：&ldo;阿姊，你是要回临淮吗？&rdo;

&ldo;快了，&rdo;惜棠说，&ldo;小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祖母……也是该回去见见。&rdo;

言恪含泪应是。

望着他，惜棠忽然感到世事的荒谬了。当初，是为了她，谢澄才把言恪和长姊召来了长安，如今，她要回临淮去，姊姊与弟弟倒是留在了这里。以后若是要相见，恐怕只有等到小弟回临淮的那一天了。

惜棠正在愣神，在一旁，胡乱往池子里扔石子的小树忽然跑了过来，亲昵地缠着言恪，要言恪抱他。言恪抱起他，陪他玩去了。

天空碧绿如洗，惜棠静静地想事情。

不知何时，谢洵走进来了。

他轻声问：&ldo;我们过去走一走吧？&rdo;

惜棠说好。

他们来到了最秀美的一处花丛。

小树与言恪的打闹声，离他们很远很远了。

&ldo;小树终于活泼起来了。&rdo;谢洵说。

&ldo;还是孩子呢，&rdo;惜棠微微一笑，&ldo;很快忘事，烦闷不了几天的，我们哄哄他就好了。&rdo;

&ldo;小树的确是……&rdo;想起几日前还闷闷不乐的小树，谢洵的声音遥远起来，&ldo;那你呢？&rdo;

惜棠怔一怔。

&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小树是孩子，忘性大，渐渐会淡忘宫里的事……那你呢？&rdo;

惜棠长久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