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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睡眼惺忪，頭髮炸成雞窩，洗手台頂上的燈太亮，他感覺他的眼睛會在謝鳴軒之前被閃瞎。

零零妖看著刷牙都要靠著牆打盹的宿主，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你這樣消極怠工是拿不到積分點的！還想不想要『吸金大蟾蜍』！」

吸金大蟾蜍。

提到錢這他可就不困了，三兩下把牙一刷，打濕毛巾把臉一擦，兩手把雞窩頭一抓：「靚不靚？」

「靚爆了。」

零零妖要是有實體，早就一腳把他踹進衣櫃裡，磨磨唧唧，怎麼成大事！

在催促聲中寧溪戀戀不捨地離開洗手台，來到衣櫃前把門拉開：「我這輩子，哦不，上輩子從來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多名牌。」

寧溪伸手摸著衣櫃裡的衣服，垂眸。

單親家庭跟著媽媽生活，從小生活拮据，媽媽每天要出去做苦活維持娘倆的生活。

那時放學後樓下總會有個老奶奶騎著三輪車，後面托著個玻璃柜子，柜子有三層，上面兩層放著小蛋糕，最下面一層是撒滿糖粉的麻花，遠遠的就能聞到香甜味。

「爸爸！爸爸！你昨天說好今天給我買兩個的！」

「我想吃麻花。」

「奶奶，我要奶油多的

！」

小孩們從家長那拿到錢後歡天喜地把老奶奶的三輪圍住，舉著錢七嘴八舌說著要什麼，老奶奶一邊收錢一邊給他們拿，心急的連袋子也不要抓著就跑遠開吃，小臉上沾著奶油糖粉還傻樂。

小寧溪踩在矮凳上，趴窗戶口往下看，口水直流。

他也想吃，可是沒有多餘的閒錢，就看著過過癮，聞聞味道，心裡想著：「或許不好吃吧。」

每個小孩手裡都拿著蛋糕麻花，沒有人再來買，老奶奶騎著三輪慢慢悠悠往前開，消失在小寧溪的視線中。

小寧溪盯著那個方向望呀望，直到媽媽回家，帶回來冷掉的剩飯剩菜，是她從飯館偷偷帶出來的。

他跑過去，想問媽媽能不能給他一塊錢，媽媽以為他餓了，拿著飯盒走進狹小的廚房：「我給你熱一下。」

為了省錢，媽媽冒著被經理罵的風險都要帶剩飯回家，他好像也不是很想吃小蛋糕了。

後來他長大，考上大學，小時候穿梭在小巷子的三輪車早已消失。生活在慢慢變好，他馬上就可以進入社會工作賺錢，讓媽媽不那麼辛苦，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他只記得從醫院出來那天下著小雨，天黑蒙蒙的，周圍很安靜。

「蛋糕、麻花——賣蛋糕、麻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