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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这些,她继续吃饭。
“路知遥。”
段子书突然开口。
路知遥一个激灵。
高中谈恋爱的时候,她们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昵称。段子书通常是直接叫她的名字,而她叫对方学姐。路知遥很喜欢被段子书直呼大名,并不觉得生疏。因为她觉得段子书的声音很好听,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有不一样的韵味。长辈叫她知遥,朋友叫她遥遥,恋人却叫她路知遥,悦耳的三个音节,她怎么听怎么喜欢。
突然被这样叫起,相同的声音相同的人,路知遥觉得过去那么久了她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可心却猛地一跳,顶得胸腔有些难受。
“我们什么时候能复合?”
这种问题拒绝就是了,可不听话的心脏前一秒还在猛烈的跳动,以至于路知遥没能把拒绝说出口。
“现在不用担心睡眠打分了吧?你昨晚没直接拒绝,是不是还有机会?”
那叫婉拒,懂不懂啊你。
路知遥有些惆怅,她知道自己在犹豫。任谁青春时期付出了全部感情去喜欢的人某一天主动示好,恐怕不再喜欢了也会动摇,何况段子书那么好看。路知遥知道,以自己两点一线的社交宽度和半死不活的精力来讲,她很难再找到女朋友。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也会觉得一个人有点寂寞。
不过,路知遥到底也是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人不是那么容易作出改变的生物。
“等你拥有大学学历那天再说吧。”
说罢,她收拾了餐桌,起身离开了。
一直到睡觉,她们也没再进行长时间的对话。
路知遥以为自己还会梦到高中的事,但是没有,她梦到了母亲。
母亲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大大的,眼珠的颜色十分深邃。她没能遗传到这双眼睛,总有人说路知遥眼皮睁不开的样子很不好惹。实际上如果她不刻意瞪大眼睛,永远是一副睁不开的模样。
母亲的眼睛生得十分好,可惜,记忆里却没有明媚的模样。永远、永远深深地往向远方,流露出空洞又悲伤的感情。
段子书也是这样。
“醒醒,醒醒……”
第二次被推醒而不是被闹钟叫醒,路知遥无奈地睁开眼。她看到对方死死皱着眉头,而段子书平时很少作出变化很大的表情,一时间没功夫抱怨:“怎么了?”
“我胃不舒服,有点恶心。”
段子书气若游丝地说。
路知遥赶紧把灯打开,然后看到了段子书额角的冷汗,这可装不出来。
大半夜的去了急诊,一路上段子书都一副快挂了的样子。打不到车,偏偏路知遥最舒服的坐骑只是小电驴,在拆了修修了拆多少年也修不完的路上一路颠簸,她非常担心段子书死路上。
“你要不吐一下吧,吐出来舒服点。”
段子书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愿吐。
“多没面子啊。”
她说。
“哎呦我的大小姐,面子重要还是舒服重要啊。”
显然,对段子书来说,在路边抱着个垃圾桶嗷嗷吐是件很不体面的事,重要程度大于在小电驴后座死去活来。
今晚的医院有些忙碌,没有人来管她们。路知遥刚着急地想找医生说她都快难受死了赶紧开个药吧,就见到救护车一路叫着过来,护士推出一个病床飞快往医院里面冲,还有位医生跪床上一路做着心机复苏,路知遥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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