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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第3页）

&1t;br>&1t;br>莱莫瑞恩笑了笑，将杯子放了回去：“好。”

&1t;br>&1t;br>“相信休斯已经和你说了不少，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1t;br>&1t;br>莱莫瑞恩走到艾达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她说道。艾达没好气地答道：“当然了，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单独来这里见你。”

&1t;br>&1t;br>勉强相信对方作为一国之君不会对自己一个一年级的小姑娘动粗，但是必要的防护和自救措施还是要做的，艾达在包里备了数个威力不小的梭卷，虽然这些东西在面对莱莫瑞恩的时候，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1t;br>&1t;br>艾达对莱莫瑞恩这种，明明是他有事求自己，却要自己大老远跑过来爬上四层楼的行为非常不满，所以除了基本的礼貌，她一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1t;br>&1t;br>不过在莱莫瑞恩的眼里，艾达的这副表情却颇为可爱。他将之前给休斯看过的盒子打开，推到了艾达的面前：“那我就直奔主题了，你来看看这个。”

&1t;br>&1t;br>艾达被盒子里破损的测距眼吸引住了，伸出手，又犹豫起来：“我可以拿着看看吗？”

&1t;br>&1t;br>莱莫瑞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1t;br>&1t;br>大小一样，就连链子都一样。&1t;br>&1t;br>艾达将那枚破损的眼睛放到手腕上的那颗旁边对比着，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1t;br>&1t;br>“你说你这个眼睛是玛法塞丽亚的？”

&1t;br>&1t;br>“是的。有没有感觉……这两个测距眼就像是一对？”

&1t;br>&1t;br>“……”

&1t;br>&1t;br>艾达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已经破损的眼睛，抬头问道，“是一对的话又证明了什么呢？休斯学长说它们与我的国家有关，可我不太明白。”

&1t;br>&1t;br>“嗯……”

&1t;br>&1t;br>莱莫瑞恩站起身来，慢慢地在桌边走了一个来回，然后面对了艾达说道，“也许从头解释起来需要些时间，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1t;br>&1t;br>“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克拉迪法和克萨约尔会向彼此开战？我不是指近年来的那些战争，而是最初索西埃瓦和瑟莱提安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1t;br>&1t;br>“……”

&1t;br>&1t;br>艾达感觉内心被什么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1t;br>&1t;br>几天前才表达过的困惑，居然在敌人的领袖那儿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这让她不由愣住了。&1t;br>&1t;br>莱莫瑞恩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排斥我和我的国家，我也能理

解你对我想法和猜测的质疑，但我想有一点我们应该可以达成共识，那就是我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再生战争，也不希望自己的同胞再有牺牲。”

&1t;br>&1t;br>艾达的心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缓和，反而因为皇帝的这番言论愈难以平静。她缓慢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1t;br>&1t;br>像艾达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儿，已经懂事，却又单纯而没有野心，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很多对付成年人的方法对她都很难起作用，倒不如好好和她讲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反而更能让她接受提议。&1t;br>&1t;br>一直小心翼翼斟酌字句的莱莫瑞恩，见艾达已经渐渐接受了与自己的谈话，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事情关系到当年的真相，所以我才贸然找到你。根据我曾祖父，也就是瑟莱提安本人说过的一些话，还有他留下的资料，我猜测当年曾有人挑拨过你我两国之间的关系……&1t;br>&1t;br>“当然了，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支撑我的判断，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同时也希望你能做出承诺，在事情有眉目之前，不把我说的话透露给其他人，可以吗？”

&1t;br>&1t;br>艾达认真想了想，又看了看莱莫瑞恩——她有些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但是答应的话还有可能听到真相，不答应就彻底没有希望了，于是她思索了一会儿，仍是点头道：&1t;br>&1t;br>“好，我答应你，不告诉其他人。”

&1t;br>&1t;br>莱莫瑞恩点了点头，既然说好要坦诚，他也相信艾达简单的承诺。&1t;br>&1t;br>“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借你手腕上的测距眼看看——也许你没有现，它链子上的黑色宝石其实是可以记录人记忆的冥石，我推测我这枚破损的测距眼上曾经也有这么一块石头，记录了当年的真相，但现在这一块已经遗失，而你那枚还完好无损，所以……”

&1t;br>&1t;br>“你猜这上面有玛法塞丽亚的记忆？”

&1t;br>&1t;br>艾达想起了之前在雪神湖边看到的幻象，虽然当时也有这么猜想过，但那只是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可是……要怎么看呢？这冥石上的记忆？”

&1t;br>&1t;br>虽然有些犹豫，但迫切想要探知真相的心情，还是让艾达决定把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其实，我曾在使用这枚测距眼时，看到过一些幻象：白色的大鸟，年轻的男孩儿。”

&1t;br>&1t;br>“男孩儿？”

&1t;br>&1t;br>莱莫瑞恩听到这个词，第一个反应是那会不会是玛法塞丽亚的弟弟，“你继续说下去。”

&1t;br>&1t;br>“嗯……当时画面很短暂，白鸟飞在空中，而男孩在和敌人搏斗，玛法塞丽亚似乎很悲伤——如果那真是她的记忆的话。”

艾达说道，“因为那种悲伤太强烈了，我无法继续控制测距眼，所以更多的东西我就没看到了。”

&1t;br>&1t;br>“看来我推测的没错，这里面果然记录了她的记忆……不过，冥石只能记录人的记忆，无法记录情感，你感受到的那些情绪很可能是因为太过强烈，而残留在测距眼上的。”

&1t;br>&1t;br>莱莫瑞恩思索着说道，“读取冥石上记忆的方式有很多，我这里刚好有读石宝珠，稍等。”

&1t;br>&1t;br>说着话，他站起身来将事先准备好的宝珠从身后的台子上拿了过来。&1t;br>&1t;br>那是一颗银盘大小的蓝色宝珠，不像水晶那么清透，而是像珍珠一样，带着一点奶白色。它被镶嵌在一个金属台座上，泛着朦胧的光辉，莱莫瑞恩将艾达取下的测距眼放在一旁，将镶嵌在链子上的冥石贴在了宝珠上。&1t;br>&1t;br>本是均匀散布在宝珠内部的奶白色雾气翻滚起来，在一番汇聚与扩散之后，渐渐沉淀到底部。&1t;br>&1t;br>有模糊的影象开始呈现出来。

艾达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1t;br>&1t;br>最先入目的依然是她之前在湖边幻象中见过的黑衣少年，他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较远的地方，整个人好象站在黑色的雾气中，却比其他人的影象更为清晰。&1t;br>&1t;br>艾达现他看起来比之前自己见到的样子要年长一些，更像是青年而不是少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比前一次见到的时候要显得可怕，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让她好几次想移开目光不去看他。&1t;br>&1t;br>视角向后挪了一些，似乎是记忆的主人退后了几步，其他几个人影变得完整也更加清晰了，但因为视角正处在他们身后，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1t;br>&1t;br>最前方的那个人整个身体隐藏在黑色的盔甲之下，他手持一柄宽剑，似乎在和黑衣人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激动。在他的身边站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穿着有些破烂的皮甲，背上背着一柄沉重的长刀。&1t;br>&1t;br>另外两个人站在画面的左边，其中一个人将银色的长拢起扎在脑后，身周萦绕着白色的如流质一般的光华——艾达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光，但她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人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忽然转过头朝这边望了过来，他的容貌让艾达一下子愣住了。&1t;br>&1t;br>“是依塞拉！转过头来的这个人……”

&1t;br>&1t;br>莱莫瑞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和休斯有着几分相象的男人的身份，他忍不住推测道，“这难道是关于圣战的记忆？”

&1t;br>&1t;br>穿着盔甲的瑟莱提安，背着刀的凯勒西斯，拥有着由克萨约尔皇室代代继承下来的流光血继魔力的索西埃瓦，始终担心着玛法塞丽亚的依塞拉，还有处在视角位置的玛法塞丽亚。&1t;br>&1t;br>那么站在对面的人，那个让艾达感到害怕的黑衣人……&1t;br>&1t;br>“那个人就是邪恶君主吗？”

&1t;br>&1t;br>艾达喃喃地说道。&1t;br>&1t;br>邪恶君主利泽尔.死亡之眼。艾达在许多书籍里都读到过他。&1t;br>&1t;br>在书里，描述他的词汇全都是像嗜血、恶魔，还有残暴这样可怕的字眼。可是，虽然仅是站在宝珠前看着他的影像都会害怕的艾达，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测距眼上来自玛法塞丽亚内心真切的悲恸。&1t;br>&1t;br>有时候，记忆可能会出错，可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却不会骗人。&1t;br>&1t;br>艾达还太小，一时间想不出太过复杂的情节，但就算是这样，她依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妥。&1t;br>&1t;br>“你看，那个人是谁？”

&1t;br>&1t;br>她指了指宝珠的右侧问道。&1t;br>&1t;br>就在距离几位英雄不远处的空地上，站着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年轻女子，似乎正大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到声音，艾达却可以想象得出她当时激动的情绪。&1t;br>&1t;br>“如果这是五位英雄和他们的敌人，那她是谁呢？”

&1t;br>&1t;br>每个人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姓名，为什么只有她，就这样被历史的沙砾所掩埋。&1t;br>&1t;br>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