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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场时,谢老汉出门去送来帮忙的屯兵,薛氏稍稍将惠娘叫到了一处避人的地方。
她塞了一包鼓鼓的钱袋给惠娘。
惠娘如何肯收,只道是一家三口每日在这儿用饭已是很打扰了,怎么好意思再收银钱。
薛氏抹了抹发红的眼圈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既做了邻居便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瞒你说,以后我们老两口叨扰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些谢钱不算什么,你不收我反而心里不安了。”
惠娘想了想,将钱收下,数额不多不少,正是一百文钱。
惠娘回到家,将铜钱数好一个一个塞进存钱的罐子里,虽然最近郎君不吃药了,没再额外往外花钱,相反还有两笔不小的进帐,可她这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宣哥儿还小,花钱的地方也有限,不过再过两年也该启蒙了,郎君再下科场也需要银钱打点,里外里眼见着是个大窟窿,存钱罐里的这几百钱根本打不过锣鼓来。
哎,卖菌菇酱只是权宜之计,根本算不上长久营生,门前两座山头也需要抓紧时间开荒,该盘算着种点东西了,家里有鸡有鸭,猪需要猪圈且很脏,恐怕郎君不喜便没养,但守着山,可以养只羊,到年根底下卖也好,宰也好,都十分划算的。
鹅就不养了,鹅是大牲口,三只鹅的嚼用就顶一头猪,比较费粮食,而且鹅蛋产出也不多,养起来不划算,也暂且往后放放。
家里人少,虽然开荒麻烦,但可以种些果树与桑树,转过几年来,果树结了甜果子,卖鲜果也好,卖蜜饯也好,做成点心卖也好,而且树下可以勾些豆子种上。
次日,朝食。
谢壑用膳毕,突然问道:“惠娘,你对门前的两座山有何打算?”
惠娘抬眉望了望不远处的山包说道:“这两座山不是很陡峭,坡势较缓和,但土壤贫瘠,即便开荒出来深耕熟作,也是劣等田,不如先种些桑树或者果树,在树下勾几行豆子,谷子之类的。”
谢壑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过两天我们去县里买些树苗回来,这个时节正好种上。”
“嗯。”
惠娘应道,因为郎君要陪同她买树苗而心悸不已。
“阿娘,我们为何不种香香的花?”
谢宣奇怪的问道。
“花又不能换钱。”
惠娘点了点面前小人儿的额头说道,或许在京畿繁阜之地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多的地方,奇花异卉能换到钱,在这种偏僻之所,基本没可能,即便有也是一星半点的,不能作为正经营生。
谢宣哒哒的跑到院子的角落里,抱着一支有些蔫巴的紫红色花朵跑过来递到惠娘手里道:“这么漂亮的也不行吗?”
惠娘接过花枝来仔细瞧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眼熟,盖因枝叶被人削没了,只单零零的一支花,花瓣被太阳晒的也有些蔫吧了,饶是如此,此花的香气依旧十分馥郁。
惠娘放在鼻下嗅了嗅,她惊疑的低喃道:“玫瑰?”
谢壑接过去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实是玫瑰无疑,只是跟临安的有些许不同,临安的玫瑰与别的品类的花一起嫁接过,开出的花朵含蓄内敛又紧凑,而他手上这支玫瑰开得热烈奔放,自由散漫,充满了山野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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