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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采集信息的技术人员后面,高振皱着眉观察着这凶案现场,作为办案多年的刑警,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案发现场该有的冷意。
高振带上手套,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尸体是趴在地上的,额头上有块严重的撞击伤,整张脸血肉模糊——死因会是头部遭到撞击吗?
被子掀开的角度越来越大,高振戴着手套,按了一下尸体颈侧皮肤,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48小时了。
被子全部掀开,李恒后知后觉的倒了一口冷气,“铅笔?”
受害人的后背插着一支儿童铅笔,上面有装饰性的塑料膜,花纹是蓝色的宇宙火箭,笔头上有被猛烈砸过的痕迹,自带的橡皮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连接橡皮的金属环已经挤压变形了。根据上面的残留物,砸击铅笔的重物,应该是农村随处可见的石头。
高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杨方到哪儿了?”
李恒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出了门,催人去了。
高振忽然觉得很不妙,额头上的伤口、尸体背上的铅笔以及身上盖得整齐的被子,和被子前面的摆放的两只蜡烛,让这件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法医杨方顶着鸟窝头于十分钟后赶到,埋怨道:“村子里又没个路标,催什么催?我能找过来已经很不错了。我困得头快炸了!”
杨方其人挨得住饿,忍得住渴,唯独睡眠不足会让他脾气变得很暴躁,每个月轮班值班的时候,都会激发他辞职的冲动。
杨方带上鞋套、手套,黑着一张脸进了房间,开始检查尸体的情况,高振则在这两室一厅的房子里转了转。
进门左手间的房子里是土炕,土炕前面连着柴火灶,该是冬天炒菜取暖的地方。炕很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右手边的房间里是两张单人床,床尾有一张学习桌,学习桌上放着一个金属笔筒。高振看着笔筒里的铅笔,皱紧了眉头。
“推测死亡时间是五天以前”
,杨方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也就是腊月二十八,阳历的2月4日,具体时间得等解剖。致死原因是背后的尖锐物品贯穿肺部,肺部萎陷,窒息而死。”
高振矮了矮身,走出卧室门,“尸体头上那块伤呢?”
杨方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头部,“颅骨没有骨折,口鼻出血,根据我的经验,额头上的撞击伤不是致死原因,当然死者是否有颅内出血,还是得等解剖结果。”
李恒说:“也就是说受害人和凶手是因为什么原因起了争执,受害人摔倒或者被凶手推倒撞到了头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杀了——可是为什么要用一支铅笔作为凶器?”
李恒看着那被砸的稀巴烂的铅笔头,“还让他费尽力气的拿着另一样重物,砸钉子似的往下砸?他随便选一样农具,锄头或者斧头,都可以轻易的将人毙命。”
高振走出房门,点了一支烟,“得先去附近走访,排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
他靠在门框上,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那间小卧室,金属笔筒泛着丝丝冷意,“死者有养两个小孩吗?”
李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卧室,“提前过来查看情况的民警说,余红林养着两个小男孩,一个上小学六年级,一个上小学一年级。可是目前这俩孩子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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