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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地深吸一次再呼出,平復心底的波動,徐藝秋笑著抬頭跟他說謝謝。
6長青又看她一眼,不在意地說沒事。
徐藝秋閃了閃眼睫,低頭用筷子劃盤子裡的米飯。
她知道他這一眼坦坦蕩蕩,只是禮貌性地把視線放到她臉上,但她就是心虛,不敢和他對視。
……明明這裡沒一個人知道她的心思。
徐藝秋想,這種心思不似她筷子下劃著名的米飯,能光明正大地露在頭頂的白熾燈和眾人的目光下,劃好之後按照既定行程分到聞歆的餐盤裡。
它長在不應該被看到的心底深處,陰暗又頑強,殺不死滅不掉,還會從外界汲取每一滴養分瘋狂滋長。
它渴望陽光,渴望被發現,任性地尋找每一個機會露頭。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它註定是不應該出現,不被接受的。
它的每一次生長,都是她理性和感性的生死較量。
當感性戰勝理性,她真正控制不住讓它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也是她徹底完蛋之時。
徐藝秋發現這像是養蠱,蠱蟲和母體唇齒相依,卻又唇亡齒寒。
但這種感覺太美好了,她不想用蠱蟲去形容。
這是她一個人的金色文心蘭。
她怕任何一個人發現,雖然他不是周秋白。
她冒不起這個險。
因此當它冒頭,6長青看過來的時候,她本能地避開他的視線,把文心蘭小心藏起來。
不過讓徐藝秋放心的是,6長青對她的異樣並沒有過分關注,低頭吃自己的飯去了。
吃完飯許東要去小市買東西,周秋白和6長青陪他一塊。
周秋白問徐藝秋和聞歆:「有沒有什麼要捎的?」
兩人搖頭,都不需要。
他們在餐廳門口分開。
聞歆跟著徐藝秋回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幾道題,像往常一樣讓徐藝秋和郭榮輪流講。
說是輪流,但聞歆現在拿過來的都是難題,郭榮在數學上的造詣又比徐藝秋高,多數都是他給兩個人講。
講到一道周期函數題,徐藝秋方法沒郭榮簡單,他給聞歆講,徐藝秋拿著幾人杯子去前面接水。
接完準備回去的時候,被門口突兀響起的一道聲音喊住。
馬松肩膀松松垮垮地靠在門框邊,問她:「徐藝秋,韓宇坐哪?」
徐藝秋對班裡人還不是太熟,去講台上找到座位表,給馬松指過去,「坐那,挨著第三排窗戶坐。不過他現在好像不在。」
那個位置沒人。
韓宇在不在馬松不在意,他就是找個藉口跟她搭話,試試看她現在會不會和他說話。
往門裡走幾步,馬松看著倒數第二排半跪在凳子上弓個身子往前趴的聞歆,和身體儘量後撤、低頭講題的郭榮,下巴一挑,「聞歆過來不是找你講題的嗎?怎麼是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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