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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怜月突然警铃大作起来。
她记得前世的夜凭并没有让她同乘。
前世这天,夜凭抓到她跟姜景钰之后,她吓得脸都白了,而他一句话都没说,便差人将她丢进了后面一辆马车,而后走的官道,辗转数天才抵达大明的京都。
莫非是她态度的转变,导致了后面的变数?
姜怜月的心沉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都是十分抵触跟夜凭同乘一辆马车的。
她刚想开口拒绝,身后的负雪却突然拎起了她后背打好结的麻绳。
之前尊她是夜府的表姑娘,如今她有辱了百年门风,犹如过街老鼠,眼下夜家阖府仆人看她都是气愤的。
眨眼间姜怜月失重,很快就被负雪毫无怜惜地丢进了男人的马车上。
负雪扔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后,便冷着脸抱着佩剑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
姜怜月摔了个狗啃泥,闷哼了一声。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雪色袍摆和纤尘不染的青靴。
案几上放着一张古琴。
小紫香炉焚着香,端坐于车内的男人垂眼读着手上的藏本。
而她双手被捆,完全无法支撑起身体,只能被迫以这样的姿势臣服在他的脚边。
四周寂静得可怕。
只有头顶传来男人翻阅书页的声音。
姜怜月额头泌出汗,世家大族最注重门风,而身为夜府长孙的夜凭不仅严于律己,对一众弟妹也颇为严苛。
也不知他特地把她叫到马车上,是不是要找个法子狠狠惩治她……
她如临大敌,大气不敢喘,如同林中受伤后遇到猛虎想要殊死一搏的困兽。
然而她本来就因私奔躲着夜家人马逃窜了半天,今日还未曾进食,早已前胸贴后背,加上对夜凭的恐惧,害得此刻的她头晕又目眩。
姜怜月眼前渐渐出现了虚影。
没过多久,眼皮竟然坠了下去。
晕过去的姜怜月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被饿晕过去的。
大抵是遇到及冠之年的夜凭,吓得她做了好久的噩梦。
这一梦,便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浮浮沉沉的一生,她这张过于秾艳的容颜,让她自带桃花体质,招蜂引蝶,皇子王公自甘沦为她的裙下臣。
然祸福相生,前世她进京看到了京城的繁华,一时被富贵荣华蒙蔽了双眼。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夜凭。
进府给夜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见到满屋气派的贵人,而她一身寒酸衣裳连人家的一只鞋都比不上,不禁窘迫得低着头,心生怯意。
没人正眼瞧过她这个表姑娘。
随着仆妇喜悦的一声:“大公子回来了!”
前几日便传来消息,长孙夜凭会试名列第一。
闻言,屋里的人全都激动了起来。
夜老夫人更是从太师椅上起身。
姜怜月回过头,便看见一位锦衣玉带的男子在门外踩着清辉迈了进来。
刚中了春闱会元的夜凭沉稳敛目,一身青色云纹圆领袍,霁月光风,仿佛有凛冽白雪覆盖在他的眉眼上,如同一把庄重冷艳的宝剑,冒着寒光。
不一会,有女郎向他介绍自己。
那人闻言,淡淡地望了过来,“远房表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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