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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余歌哭得累了,抽抽噎噎,眼泪少了,是陈二赶快逃开的机会,陈二便道:“我就不在这儿惹你生气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陈二走后,余歌独自哭到最后,满心的悲伤哭完,只留了不甘心,看到桌上陈二带来的酒,一股无名火起,将坛子掀了地下,听那破碎声,还是不满,于是大半夜的,突然翻箱子,收拾行装,打好了包袱,呆坐到天明,鸡一叫便出门,等着城门开,牵马出城。
余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仅仅只是觉得,必须做些什么,不然就坐不住,睡不好,吃不下,直到无知无觉奔出老远,才能稍静下心来,转念一想: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这是要到哪儿去?去了又要干什么?
是去鸦山吗?确定他的死讯?然后呢,然后又该做什么?大哭一场?又以什么身份哭呢?自己走时,可是连他的面也没见到,绝情万分地走的,现在又回去,算个什么呢?何况,余歌还有个念头,那就是其实纪崇基还没死。不回鸦山,不知道真相,还有相信着这一点的力气,一旦真的看见了事实,他还剩下什么支撑?
“我走前算过啊,鸦山势力已经稳固,近期内折将的可能不大啊……”
余歌自己对着自己说话,“还是我不该走,如果我在,怎么也不会让他……”
余歌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不顾天色已晚,立即打马回头,下了决心返回潞州。
“不管你是死是活,大不了我给你竖一块牌位,天天供着你!到你……到你出现在我眼前为止!”
余歌说着,开口时泪水流进了嘴里,舌头尝的全是咸味。
余歌直到次日午后,才终于回到潞州医馆,先到大门前把医馆门开了,发现门旁贴着的招打杂的告示不见了,还当是又被风吹走了,心说先不管,一会儿再写一张。邻居又过来说话了:“小余大夫,你去哪了?”
“没去哪,怎么了?”
余歌顶着两只哭肿的眼睛这么说,邻居自然起疑,但不方便问。
“没事,就是今天一早,有人来找过你,见你不在,就把告示揭走了,估计是来找活计的。”
“哦,”
余歌没心思理,“我知道了,谢谢您啊。”
“小余大夫,您这眼睛……没事吧?是不是哭过啊?”
邻居探头探脑地还想问。
余歌知道,自己前天晚上那种嚎啕大哭,邻居一定是听到了,今天又看见这俩肿眼泡,所以这么问。于是答道:“是啊,我是哭过,谁家没两件伤心事啊,我就不说给您听了。”
邻居只得干笑两声道:“那你自己保重……”
退了回去。
余歌干坐在医馆里,也等不到病人,他其实也并无心思给人看病,只是更无力做别的,于是呆坐着而已。
此时有个人走进医馆来,余歌没去看他,他就将一张纸往桌上一拍,道:“你不是要找打杂的吗,看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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