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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飞絮（第2页）

  风荷伸手替她拭泪，结果这丫头眨着眼睛，半分泪痕也没有，风荷心知她假哭撒娇，却又不愿让小丫头丢了面子，便蹲下身，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好遮上一遮。不久后跟着的阿嬷也过来了，对风荷歉疚地笑道：“小小姐和夫人拌了嘴，正闹脾气呢。”

  阿嬷去拉祺兰的手，又被挣开，气笑道：“小小姐素日爱重3小姐，您劝一劝，她也许还听些。”

  风荷揉着祺兰的软髻，故意道：“阿嬷您且先回府，等过一个时辰再来接这丫头，我且好好训训她！”

  阿嬷心知两位小姐一唱一和地哄着她，无奈笑着应好。

  待阿嬷走远了，祺兰从风荷怀里抬起头，仰着小脸糯糯道：“3姐姐，你要怎么教训我？”

  “罚你……去街上给我买十样不同的糕点来。”

  “那3姐姐和我一起去吗？”

不待风荷答应，小丫头便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轻蹭，猫儿似的撒娇，“3姐姐……”

  这回风荷不得不应了，两人便牵着手出了门，医馆的小厮瞧见她们走了，便在后面问道：“小姐可要人跟着？”

  祺兰豪迈地摆了摆手，“不要不要，我眼神好着哩，一定保护好3姐姐！”

  两人去的是东街的百花坊，街上行人不多，百花坊中倒是热闹，新做了许多夏季的时令糕点，祺兰挑花了眼，好容易让小厮包好了几盒，用手去掏荷包里的碎银子，却面色一红，朝着风荷哭哼道：“3姐姐，我没有带银子来……”

  风荷付了钱，小丫头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的衣角，“3姐姐，这些饼子我还能带走吗？”

  风荷忍俊不禁，“带不走了，我买的饼子，自然要带回我家去。”

  祺兰急了，晃着她的手道：“3姐姐！分我一半好不好？我出来时和娘亲拌嘴了，我想拿着这些糕点和她求饶，不然娘亲要狠狠罚我了！”

  见风荷没有立时应下，她又软声求道：“3姐姐，我好喜欢你的……”

  鬼灵精的小丫头迟迟没有达到目的，又想法子装起病来，捂着肚子嘤嘤喊痛，风荷压住嘴角笑意，蹲下身去揉她的肚子，佯作严肃道：“定是方才吃冷元子把肚子吃坏了，下回再不能吃了。”

  “能吃、能吃的，3姐姐，我骗你了。”

眼见撒谎惹来了麻烦，祺兰这回真慌了神，樱桃大的眸子里隐隐起了雾，自责道：“我骗人了，不是个好姑娘了，3姐姐，这些饼子也不要给我了。”

  祺兰是家中幺儿，又是个嘴甜爱笑的丫头，在关家一向受宠，可大夫人将她教得极好，从不恃宠生娇，意识到自己说了谎，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风荷。

  事已至此，风荷也不再逗她，柔声道：“小宝小宝，3姐姐也说谎了，饼子本来就是要给你的，3姐姐骗了你，你可会生我的气？”

  “不生气。”

祺兰揉了揉泛红的双眼，乖巧道：“我最喜欢3姐姐了。”

  风荷笑着牵起她的手，两人又重归于好。

  买完了糕饼，天色已然见晚，原打算回医馆去，在古桥上却恰好遇见来接祺兰的阿嬷，姐妹俩依依惜别后，祺兰跟着阿嬷从另一条街回了关府。

  两人走后，风荷并未直接回医馆，而是在桥上站了片刻。数日前才下过几场初夏的雨，翠色的河水淹过了两侧低矮的石块，再过几日稍褪去后，便会留下鸦青的苔。

  风荷想不出那苍翠又潮湿的颜色是什么样子，卫漪说，像青绿的霜。

  她虽瞧不见，可雨后新草的清香着实沁人，凭栏细闻许久后，才过了桥往医馆去。

  未行多远，忽地听闻身后有人唤她：“小神医。”

  这声音她未曾听过，这人是……风荷心疑，欲回身询问，却只觉后颈微酸，顷刻间便昏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