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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把碧桐院的规矩立起来。”
婉竹敛回了目光,改而柔意万千地说道:“可我不想让身边的丫鬟都变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倒宁愿听她们说说笑笑、活泼灵动,这烦闷的日子才觉得分外有趣些,只要她们不在世子爷跟前犯什么大错就好了。”
碧桐院内一派寂然,婉竹的话音悠淡缥缈,却还是传入了廊下候着的丫鬟耳中,其中就数碧珠的神色最为惬意。
一旁的碧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压低声音说:“小祖宗,你就安生些吧,难道非要闹得碧桐院鸡犬不宁你才高兴不成?”
碧珠撇了撇嘴,到底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屋内金玉若隐若现的哭泣声飘出窗棂,给寂静的碧桐院增添了一分人气,碧珠与碧白相靠着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庭院里落了一地的枯叶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该在皇城内的玄鹰司里处理事务的齐衡玉却绕过了角门,脚步匆匆地迈上了通往碧桐院的回廊。
回廊另一头坐着的碧珠和碧白傻了眼,正想起身给齐衡玉请安时,却见身姿英朗的他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跨过了门槛,如疾风骤雨般走进了屋内。
一夕之间碧珠和碧白都被突然出现的齐衡玉吓了一跳,瞧着那墨狐皮大氅游曳生姿,待回过神来时只能瞧见那绣着金丝细线的一角墨皮坎子。
而内寝里的婉竹也因齐衡玉的出现而倏地住了嘴。
齐衡玉仍是晨起时出门的那一副打扮,东珠为冠、玉石为带,一条墨狐皮大氅遮住了里头的玄色对襟长衫,整个人容光焕发、器宇轩昂。
“爷……怎么回来了?”
婉竹勉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对上齐衡玉蓄满了探究、不解的漆眸后,便翻身下榻要去披上外衣。
金玉也忙起身去搀扶婉竹,虽只是个细微的动作,可主仆两人之间却充斥着尴尬和慌张。
齐衡玉的视线终于从婉竹身上挪移开,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眸光里的冷厉,阴恻恻的眸光将金玉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通后,便问道:“为什么你要从她这儿知道月姨娘的消息?”
他方才进屋时无声无息,撞见耳中的正是婉竹询问金玉的这一番话语。
“月姨娘那儿怎么样了?”
婉竹蹙着柳眉问。
金玉来不及回答时齐衡玉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们身后。
婉竹心乱如麻,先披上了一条御寒的外衫,而后便徐徐地走到了齐衡玉身旁,替他取下墨狐皮大氅时嘴角还挂着一抹嫣然的笑意。
“爷吹了一路的冷风,先到火炉旁烤一烤火吧。”
她神色淡然又沉静,望过来的眸子里依旧漾着恰到好处的情意。
齐衡玉堵在心口的疑心也好似因为她平静无波的态度而消弭了不少,他也是不舍得一直对她摆着冷脸,便被她的柔荑攥住了袖摆,牵引到了临窗大炕旁。
“金玉,爷上回带来的大红袍可还剩下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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