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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凝跑完了一圈,杨浔才发消息告诉她,他把檀宜之锁她家里了。她立刻冲回去开门,本想与他开诚布公地谈谈,没想到他已经走了,还怨气深重地收拾了一番房子。
显然他情绪不好,因为家里的每块毛巾都叠好放在张怀凝够不到的高处。好在肥皂摆在显眼处,张怀凝总算把镯子硬扯了下来。
第二天出门时,张怀凝看到门口摆着个快递。打开后是一对卡地亚的耳环,价格和那个镯子不相上下,却是柜面上的新品。不消猜,就知道是谁赌气后的礼物。
到了医院,门诊前,杨浔也在诊室前拦住她,随手塞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条粗金链子。他道:“你以前不是把一条金项链卖了,换成钱借给我?我一直想帮你找回来,可是找不到。这条就当我的补偿吧。盒子我拆了,这样包装容易揣兜里。不喜欢款式的话,你可以融了打个新的。”
不太适合她,但很适合扫黑片子里黑帮大哥,全套搭配还差西瓜刀和光头。张怀凝道:“还挺沉,值不少钱吧。”
“不喜欢首饰,我还有等价的银行金条,带证书,你要吗?”
可算是知道他平时不花钱,不炒股,把工资都花在哪儿了。
一言难尽,误会也能滚起雪球。男人较起劲来就是好,好就好在她原本只要还一份礼,现在则要掏干净兜。
还是工作最要紧,又是一天门诊日。张怀凝收拾起心情,开始叫号。
前几个像是翻书一样顺畅地过去了。这次卡在9号。看着像是个做体力活的工人,58岁,操一口难懂的普通话。他拘束地坐在椅子上,攥着医保卡,道:“我德六龙,已经一个月,之前动过通,想开细细用。”
“能说普通话吗?”
张怀凝皱了皱眉。
病人极艰难道:“这就是普通话了。”
好在他带了之前的报告,她拿来仔细看了,道:“你去年在外省市的医院做了脑血管搭桥手术,现在是不是又开始头疼了?”
病人点头。他患的是烟雾病,就是不明原因的脑血管闭塞。其实成年患者的愈后较差,往往不推荐手术,开颅搭桥往往不能根治,还会造成颅内重复出血。
她又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症状?头晕吗?恶心吗?手麻不麻?”
病人的左手有点麻,普通话的水准也难以判断是否有语言障碍。张怀凝拿瞳孔笔做了检查,暂时没有脑水肿,她道:“你可能有脑出血,先去拍个片子看一下。”
“要不要待医院?”
“如果是微量出血,可以药物控制。你这个情况不手术就不住院。”
“那你给我开药。”
“我有说清楚吗?你要先拍片啊,拿之前的片子我没办法给你下诊断。”
“开药。我要吃药。”
病人执拗道。
张怀凝只能又解释一通,这次病人点了点头,推门出去。然后他没有拍片,也不再回来。
25号病人也是上了年纪,但看着红光满面,很显富态。他怀里抄着一个纸质的档案袋,伸出手给张怀凝看牙印,“我上周泡了蛇酒养生,可是喝的时候那条蛇没死,窜出来咬了我一口。别的医院说是无毒蛇,可我最近一直手抖,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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