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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浔松开她,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兴致勃勃道:“对了,今天不吃土豆,我做蛋炒饭了。”
同坐餐桌前,张怀凝看到他眉间的疤痕彻底淡了。总是如此。杨浔的性情太刚烈,简直不适配现代社会。都市的男欢女爱,总是轻描淡写,半真半假,闹翻了也留几分余地,方便日后相见。
杨浔的爱恨却是泾渭分明,留不出缓冲地带。如果将来她和杨浔分开了,他会做什么?
来不及求一个答案。因为趁着夜色,杨浔像撤退一样搬走了。
张怀凝醒来时,半边床空了,给他发消息,道:“我这算是被你甩了吗?”
杨浔回道:“我们都没正式在一起,我怎么敢甩你呢。是我小小的投降,不敢把你逼太紧。”
“你这话特别像是始乱终弃,睡过就腻的说辞。”
如果是檀宜之,这样的激将法他一定会上当。但杨浔把自己看得很低,反倒游刃有余。
“你生气了吗?你如果生气了,我反而会很开心,但是你肯定不会。你只会松一口气,想还是一个人待着轻松。我的小花招,你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好的一面也就那么点,坏的一面也不想给你看。要是哪天我爸找上门,你肯定更受不了。”
“没出息的废物,开始的是你,跑了的也是你。我都开始对你主动了,你又退缩了。以前是这样,现在又这样。要是读书时你更积极一点,我们何至于这么不上不下。”
“骂得好,我就这死样子,多骂两句,反正明天还要一起上班,我给你留下了我最喜欢的酒,算是赔礼。”
酒放在冰箱里,她喝一口就吐了,完全是柠檬味的医用酒精。剩下大半瓶,她留着当消毒水。
周日是檀宜之生日,唯一给他庆生的是母亲。余下的祝福短信,都是各大银行发的。这也是张怀凝十年里唯一缺席的生日。他在蛋糕上点起蜡烛,犹豫了一下,没吹,追忆起往事。
那一年生日,张怀凝还在戴牙套,说话时嘴里四面通风。她吹蜡烛时,不知为何很矜持,撅着嘴,小口吹。第一次没吹灭,第二次也没吹灭,第三次吹得火苗一弯,很快又颤颤巍巍站起来。
檀宜之站在旁边,实在忍不住,怕她的唾沫溅在蛋糕上。一会儿还给分给众人吃。他一低头,轻轻一吹,就把蜡烛吹熄了。
他本以为这是件小事,不料张怀凝嚎啕大哭,她认为只有吹了蜡烛才能许愿。为今天,她筹备已久,从愿望清单里精心挑选三个最重要的愿望。遭檀宜之这么一捣乱,全毁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连她姐姐哄不住,毕竟很忙,一边哄,一边还要抽空瞪檀宜之。
檀宜之也服软,抽纸巾给她擦脸,“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是你这么珍贵的愿望。是我莽撞了。我答应你,以后我每年生日,只要吹蜡烛,只要你愿意,我都让给你吹,你想怎么许愿就怎么许愿。”
“真的?”
张怀凝立刻破涕为笑。“那我是不是该许愿你长命百岁?不然你明天死掉,我就吃大亏了。”
“我会为了你努力多活几年的,放心。切蛋糕吧。”
檀宜之笑起来,她小小年纪就鬼精灵的,再长大些可怎么办?倒也有些可爱,他顺手扶正她头顶的寿星纸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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